讓林白初沒有想到的是,秦略韜竟然直接動手了。
沈掣悶哼一聲,隨後像一隻獵豹,猛地撲上秦略韜。
兩個人成年男人像兩匹失去了理智的野獸,秦略韜跟鐵托一樣硬的拳頭狠狠砸到沈掣的臉上,沈掣偷襲秦略韜的腹部,用力把秦略韜掀開。
空氣中血的味道擴散,林白初站在原地,看著每一下都下了死手的兩人,道:“住手。”
秦略韜揪著沈掣的衣領,充血的眼睛回望了一眼林白初,就這一個空檔,他又挨了沈掣一腳。
“我殺了你。”秦略韜憤怒時不會像韓昭那樣大吼大叫,反而冰冷詭異得出奇,他沉聲說了一句,兩手扼住沈掣的喉嚨。
沈掣同樣掐著秦略韜的脖子,林白初感覺到濃烈的殺意。
林白初手摸到了身後,一把漆黑的手槍像是一件靈活的玩物,瞬間出現在林白初的手上。
舉槍朝向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林白初道:“都給我住手,誰再打,我開槍了。”
這一聲仿佛壓抑到極點之後,最終艱難地爆發了出來。
鼻青臉腫的秦略韜和沈掣這才住了手,但他們掐住對方的手卻沒有鬆開。
沈掣緊繃著肌肉,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禽,隻要一個不慎就會刺激到他。
林白初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樣子的沈掣,沈掣正直自律,因為職業的關係,更不會輕易跟人動手。
秦略韜的模樣,則讓林白初腦子發懵,無力去思考為什麼這人會來這裏,更不知想明白為什麼他會動手打人。
“沈掣,來我身邊。”林白初依舊舉著槍,輕聲道。
秦略韜睜著眼睛,猶如大海一般波瀾不驚的臉上,似乎蘊藏著無限激烈的情緒,他正控製著他的麵部肌肉,不至於讓情緒外泄。
沈掣擦了一把臉側的汗,他回頭看了一眼秦略韜,隨後走到了林白初的身邊。
林白初的槍口還指著秦略韜,其實這把槍保險栓還沒有拉開,隻是做一個樣子,但林白初看到了秦略韜透亮的眼睛,男人的嘴唇動了動。
“白初?你拿槍指著我?”說完這話,秦略韜突然大笑了起來,他道,“你想殺了我嗎?”
林白初握緊了槍柄,整條手臂不受控製得顫抖著,心髒不受控製得痛了起來,痛得根本無法呼吸。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會隨便殺人。”林白初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神情冷漠。
秦略韜身形不穩地從地上爬起來,那神情宛如地獄裏爬出的惡鬼,他一步步接近林白初。
沈掣道:“不許靠近白初,秦略韜,白初已經不是你弟弟了,他和你不同,你是知法犯法的罪犯,白初清清白白,你不要汙染了他。”
秦略韜像一個僵硬的傀儡,他的頭大幅度扭轉,看向沈掣,道:“不同?汙染他?”
林白初瞳孔收縮,不祥的預感襲上全身。
“如果我說,我已經汙染了呢?”秦略韜突然笑了起來,嘴角深深咧開,俊朗的麵孔變得陰翳,“你不知道嗎?他……”
“住口,”林白初開口製止了秦略韜,“你來這裏就是和我說這些的嗎?說完了嗎?你走吧。”
秦略韜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濃濃的笑變得扭曲,狹長的眼睛盯著林白初,“怕了嗎?你和我一起做的那些事,你害怕了?”
林白初被他看得全身冒著冷汗,夜晚順著領口灌入身體,周身涼透。
突然,一抹熱源接近,林白初握槍的手被沈掣抓住,男人輕緩地抽走了那把槍,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都相信你。在我麵前,沒有什麼東西好隱瞞的。”
林白初起初是震驚,隨後神色變得柔緩,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微笑。
秦略韜的笑容逐漸凝固,趁著沈掣和林白初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拔出一把手槍,指向沈掣。
林白初警覺,一手推開了沈掣,另一隻手握著槍管,引導著槍口抵上了自己的心口。
“白初!”
“白初!”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林白初死死固定著槍,壓在心口。或許死亡的恐懼侵襲,林白初的額角浮出細細的汗,與此同時,也抬起了眼眸,近距離地看著秦略韜。
“哥。”林白初叫了秦略韜。
這是從歸國之後,林白初第一次真心地叫秦略韜“哥”。
秦略韜握緊了槍柄,想要抽走那把槍,卻被林白初死死抓著,根本抽不回去。
“白初,聽話,把手鬆開!”秦略韜聲音沙啞,試圖哄林白初把手拿開。
林白初搖了搖頭,聲音溫和而清淡:“我試過聽你的話,不去做一個同性戀,但是我做不到。就像你當初說的,以前我會愛上你,或許那就是雛鳥情節吧。現在,我22歲了,我已經長大了,能夠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抬著頭,林白初覺得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結束和秦略韜曖昧不明的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