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趙桑就跪在了淩夜麵前,夜明也抽著鼻子跪了下來。
淩夜趕緊虛扶著他們起身,嘴上說著客套話,心裏卻想著,既然趙桑和夜明從小長大的,那麼這個夜明就不可能是端木冥,否則趙桑一定能看出破綻來。隻是因為夜明和端木冥實在是太像了,近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淩夜不得不對這個夜明十分上心。
“這些話說多了也沒意義,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隻需要看向未來就好了。學堂收拾妥當之後,還需要添置一些桌椅和文房四寶,估計最快七八日之後,孩子們就可以上學了。”淩夜笑道。
趙桑摟過夜明的肩頭,笑道:“桌椅不用擔心,夜明這小子是我們這裏最厲害的木匠,交給他就是了。至於文房四寶,我們找人去另一個大鎮上交換,三四日的功夫就能回來了。”
淩夜點了點頭,叫來了王二,道:“你去挨家挨戶登記,一共有多少孩子來上學。哪些是有基礎的,哪些是沒有基礎的,你都要分開。你不會寫字,就用符號代替就成,到時候你解釋給我聽就是了。”
“好嘞!”
王二應下之後,就走了。趙桑也叫了幾個兄弟,準備用個人家裏的糧食去換文房四寶。
淩夜正要轉身,夜明卻突然叫住了她,“不知道離姑娘是要什麼樣式的桌椅?還是和這些老樣式一樣嗎?”
“年齡小的孩子就做矮一點,年齡大的孩子就做高一點。”
淩夜掃視了一眼那些陳舊的老桌椅,笑道:“這些也都是你的手藝?”
夜明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唯有這個手藝還能勉強混口飯。”
淩夜有意看了看他的手,看樣子的確是一雙粗糙的工人之手,不像是端木冥這種高高在上的少莊主應該有的老繭。淩夜看的入神,忽聽夜明大吼一聲“小心”,她整個人便被夜明抱在懷裏,而一塊厚重的木匾正好砸在夜明的背上,一分為二。
“阿離!”
歐陽青剛剛趕到,箭步上前便扶住了夜明和淩夜。
一旁的街坊快步上前,扶住了夜明,淩夜就被歐陽青抱在了懷裏。
“這個木匾太陳舊了,周圍的人一動,就不慎掉下來了!”有人解釋道。
歐陽青趕緊檢查著淩夜身上,關切道:“怎麼樣?沒傷著吧?”
淩夜搖了搖頭,目光看向夜明,夜明的嘴角掛著血,卻依舊是溫柔地望著淩夜笑著。
歐陽青看清了夜明的臉,也是驚愕不已,淩夜緊緊拽著歐陽青的手臂,搖了搖頭。
“夜明?還能聽見嗎?”
“趕緊叫郎中過來……別動他,小心傷了脊椎……”
街坊亂成了一團,夜明卻望著淩夜笑道:“這或許就是老爹對我這個不成器兒子的教訓。”
“謝謝你。”淩夜說道。
夜明合上雙目,好像很累似的,再睜開眼睛時,卻看見淩夜和歐陽青四目相對,濃情脈脈。夜明也將目光落在了歐陽青的臉上,夜明嘴角的笑意開始有些僵硬,眼眸裏蕩漾的溫柔,也一層一層的散去,隻剩下了沉浸在陽光裏昏黃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