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秦輕起身走到圓形紅木桌旁,執著茶杯抿口茶,嘴裏一片苦澀,手顫顫巍巍拿著茶杯,喝完後才發現,茶水一點溫度都沒有。
林且知扶林且行躺下,整個人好像很疲憊。淡淡對秦輕道:“讓他先休息……”後麵的話沒說完,人晃了一晃,秦輕趕忙攙扶住他,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扶著的一條臂膀,輕聲道:“我先送你回房。”
林且知反手掐住她的手臂,“慌什麼。”
秦輕心裏一顫,恭敬的放開手,隻是跟在他後麵,驀然感覺高大威猛的他竟有一絲孱弱。陽光刺眼,讓她一瞬間濕了眼眶。
連續照顧林且行幾日,秦輕身體一下子垮了。昏昏沉沉睡了幾日,喝了幾次黑乎乎的中藥,就發誓再也不碰它,隻是躲在園子裏薔薇花叢中。
中午日頭正好,秦輕昏昏欲睡,卻聽得兩個小丫鬟咬耳朵。
“聽說知公子大病,驚動的老太爺,上門責罰行公子。”
“可不是,還好有蔣小姐求情,不然行公子還真過不了這關……”
“可不是,人現在還在祠堂跪著呢。”
“行公子一向就和這家法脫不了關係,隻是這次真是讓老太爺動怒了。”
“隻是可憐知公子現在生死未卜……”
秦輕橫空出現,抓住一個小丫鬟,殺氣騰騰問道:“知公子怎麼了,怎麼會生死未卜?”
小丫鬟驚得一下子說不出話,倒是旁邊淩厲的一個人結結巴巴說道:“我們也不知道,隻是藥房每天進進出出的人多了,都說是為了知公子……”
再往下說時,早已沒人。
園子裏擺了不知名的陣法,秦輕對此研究並不深透,直接跳到房簷上,朝著最高大的房子跑。左腳一滑,右腳使勁一跺,掉進屋裏,半空轉身,利索地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人笑道:“怕我悶,來陪我了?”
秦輕狠狠瞪著他,“禍害遺千年。”掙紮著起身,才發現林且行麵前擺著各色的水果,還有啃了半隻的燒雞,嘴角抖了抖,“你這是?”
“跪祠堂……哎,要是我小命嗚呼了,列祖列宗還不著急死,所以我這是先祖先憂而憂,後祖先樂而樂。”
秦輕嘴角抽搐的更加厲害,片刻道:“我就知道,你這隻狐狸沒事。”
“擔心了?”
對上林且行促狹的目光,秦輕眼珠一轉,摟著他,笑語嫣然道:“怎麼會不擔心,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
林且行渾身一抖,隨後嘿嘿笑著,“真的?”
秦輕笑的滿麵春風,“當然是……”在林且行期待的注視下,平靜道:“當然是假的了……真笨,這都看不出來。”
林且行摸摸下巴,目光閃爍,“的確挺笨的。”說完隻是看著她,不言不語。秦輕打個哈欠,“你為救我受了傷,你大哥為救你躺在床上,這一來一回,我到底是欠誰了?”
林且行故作高深道:“欠就是不欠,不欠就是欠……哎,輕些……好,我錯了,我說……欠了,還回來就是了,天山上有一味藥,采回來,沒人敢說你的不是。”
秦輕一愣,尚未反應過來他話中含義,已被他拉上房頂。迷迷糊糊中隻感不妥,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命運之輪從相見之初便已轉動,隻是眾人懵懂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