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沉榭手裏拿著一隻狼毫，輕輕敲在她額頭，“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神之威嚴，凡人豈可褻瀆？”說罷，跪在地上，遙遙向北方行跪拜之禮。
秦輕伸個懶腰，坐在地上，揉著越兮柔軟的頭發，低頭看著半山上的曼珠沙華開在山腳，彩蝶落在花蕊上後消失，後又抬頭看著黑白交替的天空隻餘一片漆黑，暗淡的連一絲星光都沒有。招招手，窮奇意猶未盡的搖搖尾巴，又變成原來的樣子，一蹦一跳的跑回來，窩在她身邊舔著爪子，一副全然無害的樣子。
秦輕勾勾手指，示意子卿靠近。子卿顫抖著身體後退兩步，火鳳冰凰架著她的身體跪在秦輕麵前，兩人正好平視。
“我是妖女？”
子卿搖頭，“不……子卿才是妖女。”
秦輕挑起她的下巴，“那你這一族人……”
“是子卿的錯，冒犯神主。”
秦輕歎氣，“其實，我還有更大的禮物要送你，你要還是不要？”
子卿眼色氤氳，“神主賞賜，是子卿的福分。”
“哦，你好像不願意？”
子卿說話斷斷續續，肩膀不住抽動，感覺手臂被掐，深吸一口氣，用盡力氣道：“子卿求之不得。”
冰凰膝行兩步，“神主，子卿的罪孽，就有冰凰來受吧。”
秦輕輕笑，“你倒是重情重義。”
冰凰低頭，思忖半晌道：“神主以前也不如這般無情無義。”
“哦。”秦輕聲音很輕，除了越兮，誰也沒聽到。感到冰涼的水地打在手上，秦輕捏住子卿的下巴，甩到冰凰身上，“以後就讓她跟著你吧。”
沉榭滿含深意看著秦輕的手，“如此最好，子卿，還不謝過神主？”
不待子卿反應，秦輕跳上窮奇，走了。
越兮看著秦輕的背影，道：“讓娘子如此生氣，你可滿意了？”
沉榭偏頭，狼毫抵在額頭，“不裝傻了？我隻是要我想要的，你不是也如此？”
“哼，我若是你，定會適可而止。”
“哦，我若是你，定會知難而退。”
兩人在風中站立良久。
火鳳驚呼，“遭了，神主走的不是會雪山神域的路。”
越兮，沉榭追溯著秦輕離去的方向，果然，她去了輪回之地，那個原本封印凡鏡因緣的地方。
越兮苦笑道：“有些事忘了就好，何必如此執著？”
沉榭似是詫異，“忘了，那你又何必煞費苦心讓她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