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慕兒和寶音托雅兩人邊走邊鬧沒當心,寶音托雅一個沒站穩,向後倒了一下,偏偏撞到了身後走來的舒舒覺羅氏。完顏氏不由分說上前便甩了她一個耳光,同時扶住舒舒覺羅氏。
“在宮外沒規矩也就罷了,在宮裏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側福晉身子貴重,也是你衝撞的起的?”
這一聲厲喝,連同院裏的嘉瀅三人都驀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兆佳氏身子不便,董鄂氏不愛多言,倒是嘉瀅氣不過,上前護住寶音托雅道:“十四嫂,她也是無心的,況小十四嫂看起來也無大礙,不至於大動肝火吧?”
完顏氏頗不以為然地搶白道:“十妹妹怎知無大礙?妹妹沒經驗,兩位嫂嫂也是知道的吧?”她看了一眼走過來的兆佳氏和董鄂氏,慕兒見到嫡母,忙跑到她身後,暗暗瞪著完顏氏。
隻聞完顏氏理直氣壯地續道:“誰不知有了身孕頭三個月是最該倍加小心的?她撞到人也就罷了,見到我們竟然不行禮也不賠罪,難道不該罰嗎?”
寶音托雅剛要說什麼,被嘉瀅攔住,她本就氣色不好,這會兒氣上心頭,忍不住咳嗽起來,卻還是硬聲答道:“罰?敢問十四嫂有何資格罰她?莫說她是翁牛特部的格格,是皇阿瑪親自帶回宮陪伴皇瑪瑪的,就說皇阿瑪向來以慈愛之心治國治家,這後宮之中即使懲罰奴婢也絕不準打臉,她固然有錯,難道十四嫂你擅自懲罰就沒錯嗎?”
“你……”完顏氏白著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狠狠瞪著寶音托雅,蔑視一笑道:“哼,還真是狐媚子,不止迷惑了那些爺們的心,連格格的心都一起擄了。不過別以為你的手段多高,紫禁城裏誰不知你和四……”
未及她說完最後一句話,被身後冷不防冒出的一人狠狠掐住手臂,惡聲道:“誰讓你在這兒胡說的!府裏閑不住跑宮裏給爺丟人來了,若再不安分點,就給爺滾——”
胤禎的一聲咆哮,嚇的完顏氏和舒舒覺羅氏一臉慘白。完顏氏到底是嫡福晉,知道胤禎不會真拿自己怎樣,隨即正了臉色,訕訕地拽了舒舒覺羅氏便走,臨走時仍不忘狠狠瞪了寶音托雅一眼。
而胤禎的注意力則全落在了她那張有些紅腫的臉頰上,適才憤怒的神色全然無蹤,轉而滿是心疼,完全忘記身邊還有嘉瀅等人的存在,伸手便輕輕覆上她的臉。
寶音托雅忙閃避了身子,透過他的肩,眨也不眨地望著站在不遠處的胤禛和那拉氏。
那拉氏依舊是端莊賢淑的嫡福晉做派,香色朝服罩在身上,襯得她肌膚雪白,雍容的身姿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本是藏於白狐狸皮暖筒裏的一隻手輕輕抽了出來,從容地拉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臂。
眼眶中有濕意浮出,已看不清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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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留值的宮女和太監,紫禁城幾乎所有人都去了乾清宮伺候。上元節,自是皇帝一家其樂融融地聚在一起,更襯她此時的孤寂。
嘉瀅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寧壽宮,連碧萱都被好姐妹紅鵑拽走了,執意要她陪在自己身邊,她便找了個借口說臉上腫的不能見人。其實,她還是不想去麵對他的那些女人,仿佛隻要不去看,不去想,他還是她的,隻是她的。
火盆裏的火勢漸小,更為此時的孤寂平添了一份寒涼,她不情願地掀開棉被,下地去攏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乍然嚇了她一跳,邊問來人是誰邊打開門,未及看清進來的黑影,卻被對方打橫抱起,直奔床去。
她驚得全身戰栗了起來,剛發出一聲顫顫的低呼,已被對方扔到床上,隨即唇瓣便被劫住,滿身的酒氣令她窒息,更多的卻是恐懼。
一切掙紮都是徒勞,她越是抗爭,壓在身上的人越是亢奮。且醉酒之人身子本就比正常人要沉,她根本使不出力氣推開他。
夾襖已被生生扯開,然後是中衣,感覺到他的大手隔著肚兜揉捏著她,隨即便向身下滑去……
不要——
她喊不出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腦海中不斷閃現著胤禛的麵容,他微微牽起的嘴角,似嗔非嗔的目光,拉著她的手覆在他的心口上,溫柔的手指滑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絕望地閉了眼,一隻手伸向床邊的櫃子上,勉強拉開了抽屜,摸出一把剪子向對方刺了過去……
嗯嗯……為免挨拍,迅速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