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淡淡的陽光灑進西殿的院子裏,幾株紅梅含苞待放,早晨飄了些細碎的雪花,落在那鮮紅的花苞上,倒正是相映成趣。
他站在門外,癡癡地看著梅樹下那抹煙粉色的倩影,掩映在亂花香雪之中,不是沒見過她徜徉在梅林裏,不過每一次,都令他忍不住內心驚豔。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他摸摸光滑的下巴,唱起了那首著名的漢歌,慵懶的音調中透著戲謔。
她忍住笑意,轉過頭怒嗔道:“李延年若是聽了你這怪腔怪調的曲子,必要從地下生生氣活過來了!”
他故作驚訝的問道:“怎麼,我唱的很難聽嗎?”說著便幾步走到她麵前將她逼到牆角處,任她想跑也跑不掉。他微眯著眼,伸出雙手去嗬她的癢,威脅道:“快點回答我。”
她輕捂著嘴角向他求饒,顫聲回道:“你,你不在書房好好讀書,跑到這裏來做什麼?仔細皇上和宜妃娘娘知道你偷懶,又要責罰你,我可不會給你求情的。”
“哼。”他一臉的無所謂:“我去給額娘請安,順路過來看看你。”
“順路?”她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相信:“你當我是幾歲的小孩子?翊坤宮在西,永和宮在東,你順的是哪門子的路!”
見謊言被識破,他的臉微微一紅,又不肯承認,隻是拽過她的袖子轉移話題:“你這身衣裳真好看,剛才我遠遠地站在門外,看你在這梅樹下麵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
她嬌羞的甩開他的手,嚷道:“又看了什麼閑書來我這兒扯皮。等我走了,你愛跟哪個格格宮女說去,我耳不聽為淨。”
“你要去哪兒?”
“昨兒阿瑪來信,說要我過了年就去察哈爾陪他。”
他一聽,急問道:“去多久?”
她轉過身,漫不經心地說:“不知道,如果住的慣,興許就不回來了。”
“董鄂?布勒金!”他急得臉色通紅,扳過她的雙肩:“皇阿瑪可是給咱們指了婚的,三年後我就娶你過門,你敢不回來試試!”
董鄂布勒金看他青筋暴跳的樣子,撲哧一笑,盈盈福下身:“奴婢不敢,九阿哥請息怒。”
胤禟無奈的笑道:“你又作弄我。”
她斂了笑意,望著滿樹的花苞不禁一歎:“倒是可惜了這梅花,看來今年是來不及親手釀梅花酒了。”
“唉,我也吃不上你親手做的梅絲蜜糕了。”胤禟也開始哀傷的歎氣。
“誰說的,我房裏還有一些梅花幹,等我做好了晚上給你送過去。”
她想起房裏有春天曬成絲的梅花剩下,倒還可以做一次。
“別,你做好了差人告訴我一聲就成,我偷偷過來,可別讓老十和老十四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倆人多能吃。”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聲提醒。
“小氣鬼。”她推開他的身子,忽的想起了什麼,說道:“險些忘了,今兒個十格格的伴讀要進宮,可能沒時間做了,明兒我再做給你,可好?”
原本開心的胤禟微微不滿:“什麼了不起的人還要陪一天?”
“當然是很了不得呢,她可是仁孝皇後娘娘的堂侄女,索大人的親孫女呢!”
胤禟一臉不悅地嘟囔著:“原來是索額圖那隻老狐狸的孫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爺才不稀罕。就你們女孩子愛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