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傅九雲低頭看著她,慢悠悠說道:“不快,本該在你冒充山主弟子的時候就抓住你這小賊的。”
覃川幹笑道:“人家素來仰慕山主英明神武,打心眼裏期盼能做他老人家的弟子。”
他了然並且理解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你有這樣偉大的心願,我當然要成全。這便跟我回去,山主也在等著你,做弟子一事,自然好商量。”
語畢不由分說,拽著她的後領子便要走。覃川手忙腳亂,好似即將進ru屠宰場的豬仔,吱哇大叫:“九雲大人!還是不急著回去吧?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傅九雲出手如電,突然將她腰上係著的牛皮荷包攥在手裏,冷冷一笑:“是麼?我還以為你膽大包天,什麼都不怕呢!”
覃川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賴著就是不放:“大人你又要搶我的銀子?!”
他看著她,還是冷笑:“很好,覃川你真不錯,到這個時候還跟我裝蒜。”
他真的沒見過這種女人,膽大妄為,坑蒙拐騙,順手牽羊,完事了被抓個正著,居然絲毫不心虛,還敢東拉西扯,連一絲愧疚的心都沒有嗎?縱然是離開,也不肯光明正大的離開,弄了多少小手段,鑽了多少空子,將別人的心意當做一團爛泥,用夠了隨手就丟掉。
起初以為那被燒焦的屍體是她,那種五雷轟頂的感覺他至今仍不願回想。上一次是陰差陽錯,他沒有能夠在身邊保護她。這一次已經牢牢抓住她了,可發覺她是一條無比滑溜的小魚,抓得再緊再牢,她也能從指縫裏鑽出去。
“覃川,你就是去天涯海角,也別想逃出我掌心。”他的手指猛然一緊,捏著她的手腕,猶如鐵鉗一般。她疼得咬牙切齒,連聲大叫:“我不逃骨頭就要在你掌心被捏碎啦!”
傅九雲全然不理會她的裝模作樣,拽著手把萬般不情願的小姑娘往前拖,正大光明地從客棧大門進去。夥計們見他眼生,見覃川倒是眼熟的,因看傅九雲沉著臉,很有些凶神惡煞,隻好涎著臉賠笑:“大爺您是吃飯還是住宿?”
他看也不看,從懷裏取出一粒珍珠擲向掌櫃的:“客棧我買下十天,把大門窗戶全關好,釘上鐵條,一律不許進出,狗洞也別忘了封上。”
他回頭看著覃川有些發白的臉,譏誚一笑,低喃:“小川兒,咱們,慢慢耗。”
覃川在被提上樓的那段時間裏想了無數個脫身的法子,奈何沒一個派的上用場。此人個子比她高,身體比她壯,本事比她強,鼻子比狗還好使,真要鐵了心看住她,就算馬上背後生出十雙翅膀也飛不走。
鉗製住她的手突然鬆了,她連退三步,撞在床上好不容易穩住身體,隻聽“咣”一聲,房門被他用力摔上,還反插了好幾道。她那顆脆弱的小心髒立馬不爭氣地開始狂奔,瞠目結舌看著他冷笑著慢慢走過來,一麵還在脫身上的大氅。
“……你、你要做什麼?!”覃川趕緊護住自己的領口,想往後退,但後麵好像是床,這位置簡直是大大的不妙。
“你說我要做什麼?”他笑得猙獰,大氅的帶子打了死結解不開,他惡狠狠地一把扯斷,布料被撕裂的聲音令她膽戰心驚。
“別過來!你別過來!”她連滾帶爬,繞到桌子後麵,抱頭大叫:“上次獻身你說不要!這次沒機會啦!”
“是麼?大人我就愛這強迫的調調。”大氅一甩,覃川隻覺腰被什麼東西勾住,一股大力傳來,實在抗拒不得,踉蹌著跌在床上。她腦子裏一片空白,淒涼地喊道:“我三天沒洗澡啦!”叫完也不知死活,趕緊先把眼睛死死閉著,不知他的魔爪何時落下。
誰曉得等了半天,此人沒半點動靜,覃川小心翼翼把眼睛撐開一眯眯縫,卻見他隻脫了大氅,裏麵的衣服半點不亂,正端了一杯茶盤坐在床頭吹那熱氣。見她偷看自己,他便嗤笑:“把那懷春的心收拾收拾,趕緊給我坐好了!”
不知道到處春情盎然的人是哪個?!覃川再次無聲地咆哮,兔子也沒她快,哧溜一下便跳起來,靠著床沿隻坐下去一點點,笑得憋屈極了:“九雲大人,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傅九雲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半垂著頭,在輕輕吹茶麵上的熱氣,或許是因為沒有笑,他看上去有些陰鬱哀傷。覃川心頭仿佛被什麼東西觸動了一下,原本被她刻意壓製的諸般愧疚感激,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mei感情,突然就從另一扇門裏鑽了出來,此刻的短暫沉默好像也被染上了曖mei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