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紅妝(1 / 2)

此時京城敲鑼打鼓一片喜慶樣絲毫不輸逢年過節。仔細看才知道是有人舉行婚禮了。舉行婚禮者誰?原來是當今丞相木熹言之女木槿漪與皇室排行第三的漓王的婚禮。轎上,紅蓋頭下女子麵無表情,仿佛這一切和她無半點關係。她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父親的話:“漪兒,身為木家的長女,無論何時都別忘了你的責任,那便是家族的名譽與興榮。那也不枉了為父十六年來對你的教誨。”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教誨?如傀儡一般聽從的為家族興榮犧牲一切,就像現在嫁給一個素不相識,未曾謀麵的人?雖然是皇帝賜婚,可是關鍵還是父親願與不願吧。思緒萬分時轎內不斷傳來外麵人們的感歎。眼看這嫁妝從街的一頭到另一頭卻不見尾,人們臉上驚羨的目光仿佛穿透布簾直射在自己的身上。十裏紅妝,莫大的殊榮,多少女人的夢想,卻也是大多數人的望塵莫及。在自己看來一切卻是如此嘲諷。這無非昭示著這位宰相父親有多麼寵愛我,如此一來我便陪他布一盤好局吧。漓王府的生活或許並不無聊呢。

思及此,忽然轎子震了兩下便停了下來,一隻白皙修長,節骨分明的手伸了進轎來。木槿漪搭上那隻手便在引領下向著未知的前路走去。先是跨過火盆又聽聽喜娘在一旁嘮嘮嗑嗑。之後的一切她便記不太清了,隻記得前後左右拜了又拜。頭被那似有千金的喜冠壓得昏昏沉沉的,加上沒來的及用早膳,其間幾次腳一軟欲跌了下去,都被那握著的手及時悄悄一托,倒也算是挺順利的完成那些繁複的禮節。

待回神時已是坐在喜床上了,而新郎已出去宴客。木槿漪隨意的地把蓋頭一掀,在取喜冠時卻不小心扯到了頭發,木槿漪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蓮兒,快!快來幫我,疼死了。”流連連忙幫她解除疼痛,不禁頭疼道“小姐,這蓋頭得留給漓王掀阿,你怎麼,怎麼。”槿漪早開始已對桌上的點心大快朵頤,打斷了她。“再叫吃了你。”流連這名字是在木槿漪極度想念現代最愛的水果榴蓮時給小丫頭給取的,沒想越叫越順,這一叫便多年。正打算在逗她幾句,這時一個磁性魅惑的聲音傳來“本王的愛妃吃得可真香啊。”。木槿漪一抬頭最先看到的便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純淨無瑕明豔動人。再看,似自己已被凝固於千年琥珀中,前塵往事隨風而去,回首已是千年。急忙從那漩渦中抽身深怕再看已溺斃。重新抬頭淡然一笑“王爺可要一嚐?”在那燦然一笑下楚漓微微一愣了便邪魅的微勾嘴角:“本王卻覺得愛妃比那美食更誘人呢。”說罷便突然貼近木槿漪,看著眼前放大的容顏,但見長眉斜飛鬢,鳳眼細長微挑,鼻梁挺立,薄唇淡色素如梨花,燦然煙火也已失色,木槿漪不禁感歎那猶如精巧工筆描繪刻畫而成的完美藝術品一般的容顏,天澤第一美男子倒也真名不虛傳。“王爺折煞臣妾了,若論美豔您一夫當關,男女莫開呀。臣妾何敢當誘人之談?”如此近的距離,感覺對方的呼吸似乎都灑在自己臉上,木槿漪卻淡然應和臉上始終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楚漓歪著頭細思,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王妃正調侃自己更似女人且男女通吃,眼裏閃過一絲趣味,抬眼看了一眼槿漪便大笑離去,許久都仿佛還能聽見那張揚肆意的笑聲。新婚的第一晚,瑾漪便是自己一人度過。漓王多情成性,在外更是柳綠花紅不勝數,隻是令瑾漪意外的是他竟絲毫麵子都不給權傾朝野的木相,外人來看他這可是新婚之夜甩下木相最愛之長女。誰不知道木家長女意味著什麼,他這是…真的如傳聞中那般頑劣不堪,平庸無能嗎?可剛才那雙清明的眸子卻讓瑾漪心中難解,或許傳聞隻能是傳聞。

次日,天還未亮,木槿漪便被流連和一群宮女叫起梳妝打扮。木槿漪隻感覺昏昏沉沉似在夢中隻是臉上頭上被人撥弄著,待到完全清醒時自己已被梳妝完畢。看著頭上金珠銀釵的槿漪皺了皺眉,將那些奢華的寶玉金銀輕手取下,直留下一隻鸞鳳釵。轉頭看見流連她們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樣不禁好笑“今帝提倡節儉風氣,這些東西華而不實,不討人喜。卻也不可太過隨意,一隻鳳釵恰到好處。”說罷便起身“隨我去一趟梅園罷。”一群宮女雖疑惑卻也從命的跟著。到了梅園後,槿漪將身上的白狐大氅解下丟給流連便靈巧的爬上了樹的枝杈。“哪隻最豔呀?”底下原本提心吊膽的宮女們一下興奮了起來嘰嘰喳喳的指著。木槿漪折下最豔的一枝布滿梅的將其別入發髻中,開心的回頭一望“美嗎?”。“美!”聽見楚漓的聲音,木槿漪一愣,卻看見楚漓正笑著迎麵走來領著身後一眾官員,隻是那些官員都一副失了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