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膽說:“怎麼樣,那老頭一心就在你的身上,還準備將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你,我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她冷冷一笑,又道:“你可知這幾年我活得難受,雖然頂著個大夫人的名號,但是老爺的寵愛全然在你一個人的身上。憑什麼我做什麼他都說不對,都說不好。你不論做什麼他都滿心歡喜,滿口稱讚。杜英雖是他嫡女卻不得寵愛,而你……你一個賤人生的小賤種怎麼地就迷了他的心竅,讓他對你百般順從?”
杜雪鳶靜靜看著她,一聲不吭。
大夫人雙手幾乎握得能捏碎石頭了,她幾乎磨著牙,恨恨道:“你不是很在乎你娘親麼,原先我說一點她的壞話你都急著要告到老爺那兒去,怎麼,現在沒有了靠山,連親情都沒有了?”
想了一想,她猙獰的麵孔突然鬆了下來,化作冷哼。“哼,你可知我是怎麼讓他喝下這磐石散的麼?”
杜雪鳶眸光一閃,似乎她的問題正中她懷。
大夫人雖然有些疑惑,不知這杜雪鳶在打什麼主意,竟然如此冷靜,全然不象昔日在丞相府那般。但是仇恨早已讓她迷失了心竅,一心隻想置她於死地,並且讓她在死前因為真相而痛苦不堪。
“你的逃婚是我早就想到的,既然有像柳賤人這樣的娘,自然也會有像賤人一般的女兒,放著榮華富貴不去享受,一心去追求什麼自由的愛情,呸!”她狠狠唾了一口,“我便告訴他你在我的手上,若是想要你安全,就寫下一紙絕緣書,但是他竟然……竟然不同意,我隻好用磐石散了解了他。我一直一直在想,難道他對你就真情切意到了這般地步,就算否決後是死路一條,也在所不辭。”
她捂住胸口,原本嬌豔的麵容如今麵目慘敗,如同地獄之人。
杜雪鳶緩緩開口,道:“你選蘇王爺是因為他與相國是死對頭,王爺因為你的緣故自然不會好好待我,你就是想讓我在王府中生不如死罷了。大夫人,其實杜雪鳶並不是真心與你爭寵,她愛她爹,僅此而已。”
四周突然一下亮了起來,蘇武領著十幾兵馬出現在燈光下。
蘇武輕淺一笑,向著杜雪鳶說道:“果真如你所言,她就是凶手。”
大夫人驚慌失措,慌忙叫人。
“不要叫了,你的同黨早已被關押進大牢,”蘇武冷冷道,“夫人,你這一招太狠毒了。再怎麼說也是相處幾十年的夫妻,怎麼說變就變呢?”
大夫人驚地癱倒在地上,末了仍不甘心,道:“我要見我爹,我爹會為我做主的,你們這些賤人……杜雪鳶,是你叫他們來的?不可能,以前你出城,一接到老爺生病的消息就什麼也不管跑回來了,怎麼我讓你聽到這個消息,你卻還如此冷靜,還……”
杜雪鳶淡默看了她一眼,滿眼同情。
這一次,大夫人看得徹底,杜雪鳶的眼裏沒有一絲難過,憤怒。那樣的冰涼神色,讓她心底一沉。
“那是杜雪鳶會做的事情,”一直沉默的她開口道,“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杜雪鳶呢?”
她不是杜雪鳶,自然沒有那般情深。在蘇武追上她並告訴她他原是魏國將軍後,一個想法就在她腦海中萌發了——為什麼這麼巧,在那樣一個巷道中會偶然聽見那一番話語。
杜雪鳶在魏國的敵人並不多,除了前幾日遇見的蘇玉潯,再就是這位大夫人了。
蘇武聽見她的話,也頗為驚訝。
杜雪鳶似是無所事事地轉身,道:“蘇將軍,麻煩您了。”
我不是什麼杜雪鳶,而是杜雲澤,所以我自然不會這麼容易上了你的圈套,大夫人,你隻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她靜靜想著,踏出了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