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就能看到別墅內的那片天然湖泊,還有那棵邵美雅親自種上榕樹。
十年了,榕樹還在,那人呢?
邵綰兮與裴雨澈對視了一眼,下了車走到了別墅大門前。然而卻自是站在那個門前,遲遲不做舉動。
“稚兒?”裴雨澈看著邵綰兮的側臉,有些不安地喚了聲她的名字到。他順著邵綰兮的視線,抬起頭看著這座別墅。好似他也能明白邵綰兮此刻心中的想法。
物是人非。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邵綰兮開口說到,空靈的聲音沒有一絲生氣。不是反問,不是陳述。帶著疑惑,也有自嘲。
裴雨澈沒有說話,隻是從口袋中拿出了小型解碼器,對上了密碼鎖進行掃描後,打開了它。但是他沒有推開門,隻是站在那兒,似乎在對著邵綰兮說著:門已經開了,進不進來,隻看你的決定。
進去嗎?
當然。
邵綰兮在心裏想著。如果尤律在十年後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內的話,她甘願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去查探,不去問候,不去恨。
就當她是邵綰兮,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一個無須仇恨,就這樣繼續過著她的生活。
但是。
偏偏是他,偏偏他出現了。
又憑什麼要她不去尋找,不去妒恨。本該屬於她的,憑什麼要坦然接受失去。
明明全世界都在提醒她,她是尤綰稚,她還有這個名字。既然已經如此,她便要討回來,她的,母親的,全權討回來。
邵綰兮推開了別墅的門,踏入了這個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建築物。一個本不該出現的。
“雨澈,不要顧忌我。”在剛走進別墅內的時候,邵綰兮停下了腳步,背對著裴雨澈說到。
裴雨澈一愣,看著邵綰兮那瘦小的身板,卻不知該做如何回應。裴雨澈苦笑,他,怎麼可能會放任她不管呢?
“你想要我怎麼做?”裴雨澈靜靜地站在邵綰兮的身後,很是溫柔地問到。這個畫麵,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無論邵綰兮說什麼,他不會反對,隻會默認她所有的做法。
隻要,不是讓他離開。
邵綰兮看著遠處的湖泊,又收回了視線看向了麵前的別墅,這明明是個溫馨的設計。蔥綠的草地,蔚藍色的湖泊,青色的牆壁,茶綠色的房頂,還有望眼無際的樹林。這確實是個好地方,卻寂靜得讓人心生冷意。
“你不是說過嗎?”邵綰兮沉默了會兒,轉過身看著裴雨澈,露出了些許牽強的笑容說道,“你說過的,你會陪著我。”
邵綰兮向裴雨澈伸出了手,一個主動的舉動,在裴雨澈看來,邵綰兮此時更像是迷途的羔羊,她不是在邀請,而是在救助。
“錯了。”裴雨澈拉住了邵綰兮的手,輕輕將她往懷裏擁了擁說道:“不隻是陪著,我會保護你。”
“我……”
“你是沒那麼嬌弱,你很堅強。”裴雨澈在邵綰兮想要反駁之前,先她一步開了口。在邵綰兮有些詫異的目光下,他頓了會兒繼續說到:“保護一個堅強女人,會更有成就感。”
裴雨澈半開玩笑地說到,讓邵綰兮有些哭笑不得。本是有些尷尬的氛圍,此刻倒是緩和了不少。
但是邵綰兮不知道。她的堅強,隻會讓他更加心疼。
他更希望,他的女人能知道:有他,她不必堅強。
邵綰兮隻是笑了笑,輕輕掙脫開了裴雨澈的懷抱,上前打開了別墅的門,同時盡量讓她自個不帶其他情緒地進行查看。
“沒有攝像頭。”裴雨澈說到。裴雨澈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拉住了邵綰兮的胳膊,很是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說到:“小公主生日會的時候,尤家除了大門在,沒有攝像頭是吧?”
邵綰兮沉默。抬頭看著別墅的四周,她明白裴雨澈的意思。但……她不明白尤律的意思。又或者說,是不明白席勇和尤律之間,他們的交易是什麼。
“以他的身份來說,不太對。”裴雨澈鬆開了拉著邵綰兮胳膊的手,向別墅內走了幾步,環視著四周,又轉過頭對邵綰兮反問到:“你覺得呢?”
像是刻意把已經知道的答案留給邵綰兮來回答一般。這裏一切的擺設都甚是精美,采光,敞亮。甚至是桌麵、地板都像是有人定期來打掃的一般。
沒人住?也許,不會有人相信。
這裏,真的十年沒人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