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鎖魂台(2 / 2)

“漓兒,不可妄動。”北陰帝君能夠感覺到掌下力道正在一點點地加重,這一股力道,幾乎要掙脫他的束魂之力,已經九層力道了,竟然還會被漓兒所破,心下一動,最後一層力道也隨之呼出掌心。

有陰風急促地穿進北陰帝君的耳廓裏頭,想是因著漓兒聽到殤若姑娘即將散成灰飛才生了抵抗之力,這一股力道,連他十層束魂力都沒辦法壓製得住,那一日魔君莫絕都沒有辦法掙脫開去的魂力,現下竟然被他的兒子差點掙開。

正當即墨予漓將力道推至肩頭之上時,殤若抬得起頭來,從她這個角度看去,隻能感覺得到師父的身上散發著強大的力量,這力道讓她的銀發都飛蕩起來,連帶著她的心緒極其的不寧靜。

“師父。”殤若喃喃地念叨起這兩個字,即墨予漓身上的戾氣便一下子破散開來,周遭的陰氣便稍微平息一些,俊朗的麵容緩緩地麵向了殤若,他怎麼能,怎麼能看到他的阿若散成灰飛。

自從第一次在山門邊相遇開始,他便知道,她是他的劫數,但現在,在情陷得最深的時候,嘎然而止,他怎麼能夠承受得住。

北陰帝君將左手緩緩抬了起來,即墨予漓瞪圓了眼瞳,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父君將手指抬了起來,他就這樣愣在當場,完全沒有辦法動彈。

陰兵領了命,對望了一眼,將行刑玉牌卡在了鎖魂台一旁的方塊槽形裏頭,殤若能夠感覺得到抵在她脊梁上的鐵棍子漸漸升了起來,她的手臂也跟著抬了起來,血脈逆流,順著她玉白的手臂就流了下來。

她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身子隨著木棍的升高被拉了起來,這樣扯著她琵琶骨頭上的傷口又深了一些,特別是背後上的鎖脈之釘,根根都疼得要她的命,這樣被懸在半空中的感覺,仿佛在被撕成兩半的狀態。

紅色衫衣垂了下來,落在即墨予漓的眼瞳裏頭,就是一道火紅的傷口,那墨色的血將阿若整個雪白的手臂都染成了一片的漆黑,此刻她被扯在半空中,像是振翅高飛的蝴蝶被人逮住了雙翼一樣。

不,不要,不要。

即墨予漓的心在這一刻上被白刀子抵住,仿若下一刻便就會狠狠插進去了一樣。他的眼瞳裏燃起了火焰,碧綠的玉簪被力道震碎,墨發便隨之散了開來,北陰帝君心下一驚,漓兒的眼角邊已經扯起了黑暗之力。

成魔在即,他的兒子可是身受天神之力,如若同殤若一般成魔,那麼,便會是新一任魔君,北陰帝君將身上的神力透了一些給即墨予漓,使得那魔性暫時被壓下了許多,新一任魔君如果是他的兒子,那麼,之後要他動手除去,簡直是太殘忍了。

一道白光從巨大的刑架上頭透了下來,殤若微微一笑,這樣普渡眾生一般的眼眸,使在場的人盡數一驚,就連即墨予漓都暫時靜了下來,這一刻的殤若,身上的神之光透了出來,隨著白光的降身而光華大盛。

殤若的目光被銀白的光彩遮住,那一道銀光帶著極強的滅魂之力,打在殤若的身上,讓她全身心都覺得有一股熱氣從她的身體上蔓延出來,她的眉心印進銀光,然後從她的身上破開。

一種撕心裂肺的疼楚從她的身子傳了出來,她的生魂被扯了出來,粘在身體之間疼得她想喊出來,卻怎麼也喊不出來,隻得生生地受著。

忽的,另一道銀光又打在了她的身上,魂魄有一些碎裂,她的眼前是七彩的光芒,五顏六色的,十分的好看。

正當她覺得飄浮不定的時候,接連幾道的銀光降了下來,劈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有一些灼燒在心口處燃了起來,這樣連續十道銀白光彩,將她的三魂七魄毀了一大半。

連著懸在半空的她,都隻覺得身姿極度的輕盈,這樣,她仿佛能夠感覺到了飛一般,飄飄蕩蕩地如她身上的衫衣一般。

即墨予漓的眼瞳是火,是刀,他看著那一道一道的白光劈在殤若的身上,將她的魂魄劈成碎片,那淺長的裂痕,使得他全身的力量一瞬間崩發,原來,成魔成佛,真的在思緒的一念之間。

正當他即將要掙脫父君壓製在他身上的力道時,耳邊傳過來一陣不可思議的驚呼,仿佛對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