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也許真真是冥冥之中將他們連在了一起,若非如此,成為師父徒弟的,可能就不是她了。
她還記得菩薩說起過,等到相遇的時候,便就是緣起的時機。相遇,是指的她跟師父麼,這麼一來,便就能說得通了,菩薩,果然是鬼獄裏的智者。
他們倆的身子在踏進鬼門之時,那鬼門就如嫋嫋的清煙,一陣風刮過去,隻殘留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其他的,如夢幻影。
殤若的步子剛剛拐進了鬼門之路,立時就見到了兩名身著深色鬼使服的人等在那裏,其中一名,她倒是見過,修神使君斬破,另一名沒有見過,想是應該是修神使君座下的使者,見著他們兩人後,斬破向著即墨予漓行了一禮。
“殿下回來得正是時候,若非是重要之事,臣下也不會領了這道急喚令的旨意。”斬破的聲線有些稚嫩,想應該是他身子如同凡塵中的少年那般的緣故,雖然稚嫩,但是裏麵卻包含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可是出了何事?”即墨予漓的麵皮上麵,泛起春光般的色彩,今番不同往時,他也無需著用曾經那一副肅冷的麵龐來對著了。
“殿下,還是邊走邊說吧,帝君已經在鬼殿上等候多時了。”即墨予漓點點頭,也不再耽擱,抬了步子就跟著斬破的腳程走。
殤若立在即墨予漓的身側,將他們之間的一言一語都聽在了耳裏,“殿下,此番的事情,是關於修魂使君,羅玄裳大人的。”
她猜得沒有錯,果然是跟著修魂使有關,隻不過,這一次,卻是關於羅玄裳大人的,難道說,是大人出了什麼事情麼?
“哦?玄裳使君的?”即墨予漓也有一些納悶,修魂使是統管地界與凡塵生死平衡的要職,怎的連羅玄裳都出了事。按著道理說,如若是長空無俊犯了事兒,他倒是可以理解,但,為何會是一向穩重的羅玄裳。
“是的。前幾番殿下剛出鬼獄之時,鬼獄上頭來了一名女子的生魂之魄,被羅玄裳大人瞧見之後,大人當場就變了臉色,卻原來,是大人在塵凡曆情劫之時,所遇到的那名凡人女子。那名女子因與著大人相戀,使得大人的天劫之災又加重了一重。”
斬破頓了頓,殤若的心下便就開始懸起了塊大石頭,莫不是羅玄裳大人的天劫之災沒有渡得過去?可是,她記著當日見著羅玄裳大人之時,並沒有瞧出什麼端倪之處。難道說,她掃了一些正在緩緩行進的師父一眼。
難道說,大人也同著師父一樣,隻想要自己把所有的苦痛都留在心底深處,不讓人窺探麼?大人啊,為何不將這一切說出來呢,為何,隻想要自己一個人承受,是因為怕別人擔心麼,可是,一個人承受,太苦了。
“現今大人再見到這凡人女子之後,再不願鬆開手了,所以,在鬼殿之上,向著帝君請辭,說是,願意放棄修魂使之位,隻願同那凡人女子一起上輪生台,曆經宿命輪回。”斬破搖搖頭,有些不太明白修魂使為何為了一個凡人女子,連掌握著生死大權的位子都願意舍去。
“請辭?現今帝君是如何處置的?”殤若也想知道,究竟是如何處置的,鬼獄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出來,天君又豈會坐視這樣的機會從指縫間溜走。
“帝君以為此事應該早下決斷,要不然,天君一插手,此事,就不會這麼容易解決得去的,再者說,天君巴不得整死羅玄裳,以少了一個鬼獄裏同他作對的鬼使。”
即墨予漓點點頭,說得不錯。越想到這裏,他的步子便就不敢有所停留。殤若看著麵前的師父腳步走得快了一些,師父也是擔心玄裳大人。
為了一介凡人女子,大人甘願舍棄鬼獄無上的高位,這般的情,使得殤若的心下,油生敬佩之意,為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縱使是這高位又有什麼用呢,沒有那一個人在自己的身邊,即使擁有了天下,也是無趣的。
隻是,這修魂使職位,又怎麼能夠是大人說要推卻就能推卻得了的呢?如今的鬼獄處在風口浪尖之處,怪不得帝君會急急地召喚師父回獄,想來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一想到這裏,她也加快了步子,一切,還得到了鬼獄之後,才能有所決斷,隻希望這事情能夠平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