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惡疾症源(2 / 2)

用情,難道說,師父又想起那道白影了?是了,那口角邊蔓了一縷腥紅的血跡,因為想到,所以才扯到了心口處的傷痕。

即墨予漓的腦海裏,輕輕閃過了一個畫麵,那畫麵閃得太快,他也隻抓住了那一番的言情,那一番言語……

“如若放不開,便就舍下吧。”

這一句話,將那血跡帶了出來,這般的舊疾,他不懂為何如此,仿佛他幾千年來,都是這般過來的。

可是,真有幾千年麼?

為何前麵的記憶,一片的空白,隻留了他從那床榻之上醒過來的場景。就連父君,他都是不識得的,起初還以為是人編造的,後頭卻因著即墨予焰的到來,瞧著同他麵目相似,他便才相信的。

他,真的叫做即墨予漓麼?

還是隻是幽冥閻君而已。

原來,真正的遺憾,不是因為沒有,而是因為忘了,忘了,就代表永遠也想不起來。

“師父。”耳線裏透進來關切的言語,而這兩個字,像是一道流光,將所有的悲傷之意一並地擊碎了去,仿佛就是必須存在的那樣。

連殤若見著師父久久不能回神,歎了一口氣,自袖口裏將一條方巾扯了出來,疊成了塊,輕輕地複上了師父的唇角之上,將那血跡一寸一寸地揭了過去。

師父麵皮的膚質,真好,絲滑而又沒有一寸的有暇存在,隻不過,那一彎血跡,卻如那腥紅的山茶花,盛開在那細尖的麵部下方。

有手將那方巾接了過去,連殤若看得師父微微搖了搖頭,“為師沒事。”語氣極淡,但那微皺的眉頭,能隱約讓人看得出心下的不寧之感。

“公主殿下,在下先行告退,如若有事,盡管遣人來找在下,在下尚居在城中的光來客棧。”光來客棧?那是什麼地方,他們這一路走來,可沒有投宿在那什麼光來客棧。不過既然師父說了,她隻得稍後再來詢問。

“先生自便吧。”那公主的口氣有一絲的無奈。師父手捂胸口,將那衣衫拉緊在手心裏麵,隻有殤若將那手指按在師父的手臂處,給予支撐的力量。

師父將手抽了回來,“無礙事。”手心之中的寒風吹散,成了虛空,這突然離去的感觸,讓連殤若的心底升起來一股子的的失落感,失落,沒錯,就是失落。

但她也沒作多想,開口出了聲,“師父,這光來客棧……”師父前行的步子頓了頓,側著麵回頭看她,有光打在了那側麵輪廓之上,無比的柔和。

“光來客棧?為師也不知道在何處。”殤若一愣,師父果然,果然是隨口一說的,可是,如果公主殿下真的遣了人去光來客棧那又當如何呢?

“可是……”正說著,那王上的紅黑相間的衣擺就顯現了出來,想是有人瞧著他們出得那殿來,便就巴巴地請了王上前來。

“先生,可有解救之法?”王上的語氣裏起伏不停,還夾雜著一些浮出了鼻間的喘息,看起來是這般的急切,隻是啊,殤若回頭望了一眼那‘世軒居’,父親如此的擔憂,而女兒,卻是這樣子隱瞞。

“尚有,不過,在下還得觀察一些日子。”師父並未將話說得明確,殤若也沒有開口,但見得那王上吩咐了底下的人,打掃了上房留給他們居住。

行禮送走了那王上之後,殤若便就明白了,原來師父已經知道那王上會安排上房留宿,所以才隨口說了一間客棧的名字。

她的眼線落到了師父白玉的麵皮上,儒雅如竹,這性子,實在是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啊。即墨予漓將那視線緩緩地落到了殤若的身上麵,勾了一絲的嘴角。

“阿若,留在此地,方才能更加的將此事弄清晰。更何況。”那折扇被師父捏在了手裏,輕輕地扇了起來,仿佛剛剛那噬心之傷從未有發生過一般。“那本就是鬼獄之魂下的手,你我,隻得插手進去。”

鬼獄之魂?

可是,有師父這一位幽冥閻君在場,根本就不可能會有鬼獄之魂出得來這鬼門,怕隻怕,是在他們出界之時,便就已經存在的生魂。

王城有鬼獄之魂出沒,怪不得那上空籠罩著陰沉之氣,凡人隻道是妖孽作祟,卻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是鬼獄走失的人口。

如此一來,就沒有他們袖手旁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