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絕望,支離破碎(2 / 2)

他憑什麼?

我將自己蜷縮在馬車的角落裏,呆呆地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著裙子上繡著的並蒂蓮。

葛淩今天也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袍,我穿的月白色的裙。其實我們二人穿的衣服,才是最相搭的,不是嗎?

可即便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已經漸行漸遠了。

鬼馬拉著馬車,沉默而極速地在典獄司三境的大地上奔跑,馬車還是平穩的像是沒有移動一般。我兀自發愣,沉默,眼前卻忽然籠罩下一片陰影。

我眼睫毛微微一抖,認出來眼前那片紫色精致而奢華的衣袂,是屬於獨孤淵的。

“小憐,看著我。”

獨孤淵略微沙啞的嗓音在我的頭頂響起,我抱著膝蓋,沉默而固執地閉上了眼睛。

忽然又被禁錮到了一個堅硬如鐵的懷抱中,我麵無表情地任由獨孤淵抱著,心中卻是一片空蕩蕩的抽痛。

“我……”獨孤淵頓了頓,將下頜放到我的頭發上,是極為親密的姿勢。我避無可避,也沒有力氣掙脫。有句話不是那樣說的嗎,生活就像是強奸,如果你改變不了,那就受著。

我無法從獨孤淵的禁錮中掙脫,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一種心情再去麵對葛淩。

他身邊站著的女人,是獨孤琴。而我此刻,被獨孤淵抱在了懷裏。

我此前,答應獨孤淵的協議,隻不過是想殺了獨孤琴,而我們都心知肚明,三個月的協議,就是三個月的時間。多一分多一秒,我都不會繼續。這本來就是一出戲,一出為了配合獨孤琴的步伐而故意做的戲。

可獨孤淵要假戲真做,我隻能沉默拒絕。

我沒有辦法對不起自己的心。

我的心很小,隻能容下一個人。即便那個人已經將我的心傷了徹底,還親手往上麵插了一刀。可那個人的身影,卻不會被取代,也不會消失。

我始終沒有開口,也沒有說話。獨孤淵撫摸著我的頭發和後背,一聲聲地呢喃著我的名字。

厭煩,是啊,厭煩。

同樣的名字,同樣的情話,同樣的動作。明明都一樣,隻不過是換了個人,就讓我惡心到想吐。

“你看到了,他是身不由己,還是出於自願,你都看得清楚。”獨孤淵抱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忘記他吧,小憐。跟我一起回茉園,你會成為茉園的女主人,會成為陰司未來的帝後。”

帝後?不,我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無論是什麼時候的我,是剛出小山村稚嫩懵懂的我也好;是為了生計所迫必須去做伴遊貼補家裏的我也好;是後來遇見了葛淩跟周衝他們的我也好……我劉憐,從來要的都不是這些虛名。

我要的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要的是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要的是一個家,要的是愛。

可現在……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根本不在乎獨孤淵說的這些,因為我心裏從來就沒有對獨孤淵生出過什麼感情出來。而獨孤淵也不知道為何,忽然就對我執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