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酆都行宮。
“你瘋了!”周衝怒吼了一聲,看著麵前麵無表情一片漠然的俊美男人,控製不住地撲上去,一拳就要打在那男人的臉上。
俊美男人隻不過動了動手指頭,周衝的拳頭就在他麵前停滯,再也沒有辦法往前進一絲一毫。周衝瞪大了眼睛,眼眸赤紅,脖子上青筋跳動,嘶吼道:“葛淩,你這個畜生!你答應了要好好對她的!”
葛淩麵無表情地坐著,神色自然,麵前一張大紅的請帖,已經被暴怒的周衝撕成了粉碎。
“你怎麼能……你怎麼敢……”周衝拚盡全力地拳頭向前頂著,一邊還咬著牙說:“才三天……小憐失蹤才三天,你竟然要跟獨孤琴那個女人成婚?你就這麼等不及?你的妻女,你都拋在腦後了嗎?”
“我盡力去尋,她生死無跡,琴兒也從中出力不少。我不可能為了她終生不娶。”葛淩臉色平淡地開口,眼底微微一絲赤芒,一閃而過,像是禁錮著一頭猛虎,又像是一頭垂死掙紮的蛟龍,嘶吼著,想衝出一片暗黑的壓製,可終究說出口的是不啻於往周衝心頭捅刀子的話來。
“雲南回來之後,我並沒有親近她。血燊重鑄一切,之後的我,已經跟她和鬼嬰沒有關係了。你若是想要,你去尋她,帶走她便是。”葛淩淡然地開口,周衝卻瞬間暴怒更上一層:“葛淩,這話是身為人夫,身為人父,能說得出來的話嗎?你還有沒有心?你還要不要臉!無情、無義、不忠、不孝……我當初就應該帶小憐走!”
“你現在帶她走也不遲,如果你能找到她的話。”葛淩看著周衝,竟然還淡淡一笑:“可惜,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呢。沒有想到,你還對劉憐餘情未了。”
周衝頹然地收回了拳頭,冷笑一聲,環顧四周,說:“怎麼,你是現在就要把我軟禁起來嗎?你還沒有跟沐雨生說吧?沐雨生也不會接受的。”
“我的私事,於你們何幹?”葛淩陰鬱地一笑,臉上竟然流露出來些許狠厲:“我的私事,通知你們是出於情分。你們無權置喙,擺正自己的位置!”
“葛淩,你到底遇見了什麼?”周衝的語氣卻忽然軟和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葛淩,說:“如果你是有什麼逼不得已的原因……隻要你說出來,我可以代表周家,沐雨生也可以代表沐家!陽世間最強大的兩個捉鬼道中修道家族聯手,你有什麼困難都不是問題!你沒有必要……你根本不需要跟獨孤琴結婚?”
葛淩微微垂了眸子,手指從紅色請帖的碎片中輕輕拂過,微微一笑,說:“有句話,叫做往生河下無反悔。這請帖婚書,已經由往生河的河水浸泡過,有了規則的力量,誰都無法反悔。”
“可因果樹已死,世間已經沒有了規則限製的因果,你可以不……”周衝急急地道。
“不。”葛淩搖了搖頭,似乎失去了同周衝說話的耐心,手指一點,在周衝的房間周圍布下禁製,邪氣凜然地一笑,說:“在婚禮之前,我不希望在外麵看到你那張不買賬的臉——要是你能出去的話,不妨幫我跟劉憐帶句話,也算是全了她對我的念想:不要一直守著一個死人,我不會,她也不會。當然,隻有死人才能從這處禁製邁出去,你大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