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血雨天哀(2 / 2)

這一場血雨,就是天哀,是天道對殉道者的祭奠了。

我有些發怔,卻又深深覺察到自己的無能為力,隻能歎息著,垂頭看著皎皎的恬靜睡顏。

而與此同時。

我失蹤已經超過了六個時辰。

我是在獨孤琴身處的藏山小院中失蹤的,就算藏山小院並不是獨孤琴的私產,可獨孤琴依舊有責任。更何況,是呼延的失職,才會導致就在呼延眼皮子地下,我被人掉了包,留下了一個以假亂真的幻境。

而更可怕的是,無論是周衝的血循之術還符紙之術,就連親自去尋的葛淩和獨孤琴手下的死侍,也都沒有什麼收獲。

周衝的血循之術,什麼都看不見,隻是一片漆黑。而尋人的符紙也不過是飛出了一段距離,就沉重委地,根本找不到我的行蹤……

葛淩臉色蒼白而平靜地站在藏山上,身周氣勢湧動,閉著眼,一絲一縷地尋找著我的氣息。他毫不避諱地立在突如其來的一片天哀血雨中,可終究是一無所獲。

葛淩睜開眼,連眼眸都帶上了點點猩紅。

可一個身影,忽然隱秘地出現在葛淩的身邊,渾身被黑霧包裹,看不清軀體,隻有一張臉,葛淩在看到那張臉後,眉角極為輕微地跳動了一下。

“好久不見。”

那人淡淡開口,歎了口氣,又說:“好久……確實已經許久了。久到你們差點都遺忘了我。我在陰司等了你們一千年。”

葛淩麵無表情,眼眸赤紅:“宗隱。”

“宗淩。”宗隱撐著黑傘,身周黑霧散去,一張跟葛淩幾乎一模一樣的顛倒眾生的俊臉之下,白衣錦袍,玉帶碧冠,望著眼前多年不見卻依然凜冽如刀霜,隻是而今望著他寒冷戒備如冰的葛淩,淡淡一笑,目光銳利:“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葛淩立在血雨中,血雨卻並不能淋濕他的衣衫,隻是在將將落到他身周的時候,忽然消失不見。

他望向宗隱,如同望向另一個自己,語氣平常,目光卻藏著凜冽:“你配?”

劍拔弩張,殺氣四伏。

葛淩也不會小看宗隱,他們本就牽扯極深,淵源極深。在他還叫宗淩的時候,沒有人會比宗隱更了解他。即便是現在,他已經輪回轉世,成了一個全新的人,宗隱卻還是對他知之最深的人之一。

宗隱帶著笑,望過去的目光卻帶著偏執:“你我非要處於這般境地?”

葛淩微微扯了唇角,隻不過一瞬間,又被極深的暗色淹沒了下去,微微啞著嗓子,說:“你不該牽扯到她。更不該算計她!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

宗隱搖了搖頭,說:“我不會告訴你。”

葛淩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寒聲道:“宗隱,你倒是想想你當年做了何等的齷齪勾當。”

宗隱的傘微微傾斜,大雨順著黑色的傘蓋傾盆而下,他的臉被籠罩在傘的陰影中,晦澀難見:“是你們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