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剛剛說的話，到底哪裏犯蠢了，能讓波多密露出這樣譏諷的表情？
我強撐著沒有回頭看周衝，因為我心裏清楚，周衝也說不上來什麼東西。
節奏，一直被王器跟波多密掌握在手中，我們現在，處在一個被他們提著脖子往前走的狀態。
必須打破這個狀態，由我們來引導局勢的發展。
我可沒忘記，不久前那個在我們頭頂一閃而過、又消失在黑暗中的巨大怨靈……
我們的絕大部分力氣，要留著解決那個陰魂不散的怨靈，而不是將精力和智慧耗在這裏，跟這兩個人打太極。
突然，小鬼頭的一句話跳到了我的腦子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也叫劉憐。”
一瞬間，我的腦海中如遭雷劈！什麼之前從沒想過的東西，竟然串到了一起！
我飛快地在心中思索組織著話語，唇邊卻露出一抹冷笑，強行壓住心裏的不安，鎮定道：“怎麼，難道僅僅是因為我跟童屍都是劉憐，你們就放棄了童屍的下落？”
波多密不笑了。
我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我孤注一擲，竟然猜對了！
可緊接著，就是無窮無盡的壓力……
果真被我猜對了，我就是小鬼頭，小鬼頭就是我。可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跟小鬼頭，明明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怎麼會在他們的認知中，就變成了同一個東西？
波多密冷冷抬眼，鷹隼一般的眼睛看著我，冷冷說：“有你，在手上，童屍，算的了，什麼！”
我的心裏又是咯噔一下子。波多密的話，似乎聽起來有幾分道理，如果我跟小鬼頭真的是同一種東西的話，現在我的價值毫無疑問要比不知去處的小鬼頭高……可是，剛才王器一瞬間表露出來的驚惶，和波多密眼中的急切憤怒，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難道……他們是在詐我？
我的腦子一時，竟然轉不過筋來了。
“說說看吧。”周衝的聲音突然在我的身後低低響起：“你們用陰沉木棺材鎮住了小鬼頭，以此來控製小鬼頭，那麼你們控製小憐的手段又是什麼？”
我回頭，周衝一臉平靜，手中卻淡金色光芒大作，將我們站著的這塊平地照的有如白晝。不顧王器跟波多密色神色大變，周衝麵無表情地伸手指了指被捆縛在一旁的小女孩：“鎖魂釘？玄鐵鏈？密宗秘術改造過的縛陣？還是說……都不是？”
肯定都不是，在見到這個小女孩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三樣東西。這麼明顯的控製手段，王器肯定也不會大大咧咧地用在我的身上搞得人盡皆知。可現在周衝動用了法術，波多密怕是不會掉以輕心了……
“控製人的辦法有很多。但密宗據我所知，是最崇尚本原和純淨的一門。”周衝微微垂下的眼睛落在了波多密手指上像是小蛇一般盤起來的戒指身上，低低道：“那麼……精血，或者魂魄。小憐三魂六魄都在，那就隻能是……”
周衝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來：“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