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得啊。”王二妮兒臉上也頗有些懷念:“我都聽我媽說了,她是被嚇得失了心瘋,什麼東西都亂說,小憐,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我媽說的都是胡話,哪裏有什麼棺材的……”
她安慰著我,臉上還帶著歉意,我卻心裏猛地一涼——王大娘說的哪裏是什麼胡話,那具棺材和棺材裏頭的童屍,不但是王大娘,連我跟周衝都是看的一清二楚的,除了當時還沒從樹上下來的我爹,在場的人都對那具詭異的童屍心有餘悸,我跟周衝上山的時候,也確實在山下看見了散落的棺材板,可王二妮兒為什麼非說王大娘說的是胡話?
我皺了皺眉,說:“棺材?可……”
“你可別胡說。”王二妮兒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自然:“你該不會也被魘著了吧,我們可是都去看過的,老槐樹還是我哥找人去清理走的,哪有什麼棺材?我媽說那是被嚇出來的幻覺,現在還養著神呢,要不我也去給你拿兩貼藥。”
我訕笑了一聲,拒絕了王二妮兒,心裏卻在想,王家這事兒有些邪門。
這時候,王器醉醺醺地出來了,他像是出來醒酒,剛才沒離席的時候我也瞧見了,村裏頭好些大爺都要跟他喝酒,他估計喝了得有兩三輪,這時候出來醒酒倒也正常。
隻是顧忌著王器,我也沒法再問王二妮兒更多的事情了。
王器脫了西裝外套,毫不顧忌地將襯衫扣子解開,讓山裏頭夜裏的涼風吹著他好醒酒,他看見我跟王二妮兒站在外頭說話,大大咧咧的一笑:“怎麼樣,小憐妹子,吃的還行吧?不是我吹,你王大哥我,對這吃的上頭,可是要求的精細。你看,這巴掌大的扇貝,我回來之前單門叫人去東邊海裏頭現撈現冰帶回來的,味道可以吧?”
我其實真沒吃出來跟別的扇貝有什麼區別,唯一也不過是海物,山裏頭人多半沒見過。聽他這麼說,我隻能笑笑說是不錯。
王器也不在意我的敷衍,忽然像是感慨一樣,說起了他是怎麼從我們這個小山村裏頭一步一步往外奮鬥的過程。
王器出去打工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那時候我也還小,對王器根本沒什麼印象。小時候他似乎回來過幾次,每次都給王二妮兒帶不少大山外頭少見的新奇玩意兒。村子裏頭人少,那時候隻有我跟王二妮兒是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自然也就玩在了一起,王器帶回來的不少小東西我也都見過吃過。
小時候隱隱約約記得王器就是個見識多頗為豪氣的人,可他統共也沒回來過幾次,王大娘平時也不怎麼提他,之後直到王二妮兒十四五歲出去打工,他都再沒回來過,也沒給家裏留下什麼聯係方式,不然王二妮兒不會莽著一頭勁往外去,走上那條令村裏人不齒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