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講完,我的眼睛也差不多適應了外頭下午的光線,我揉了揉眼淚,往旁邊望去。
果然,我們身邊一片狼藉,一樓單獨成棟的休息室大門被整個炸飛,露出了半麵牆體,裏頭的東西也都被炸的亂七八糟,一副剛遭了導彈襲擊的樣子,不遠處還有一大批保安匆匆趕來,還有不少住在島上酒店的住客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閔采爾和女鬼呢!
我突然想起來這兩個人鬼,急忙四處看著,可除了躺在一片廢墟中瞪著眼睛一動不動的閔采爾之外,我根本找不到女鬼的影子……
周衝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躁,沉聲說,許夫人是新死的鬼,本來就不強,剛才大門炸開後陽光照射進來鬼氣消散,她直接連掙紮都掙紮不了,在陽光下灰飛煙滅了。而閔采爾,八成是活不了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顫聲跟他說閔采爾好像懷孕了又流產了。
這時候周衝又表現的冷靜異常,他淡淡說本來懷孕就不宜行房,閔采爾又不顧倫理道德大早上的跟金主在床上歡愛,這胎流掉也是必然,讓我不要可憐她。
我本來也不覺得她可憐。這個女人手上沾著兩條人命,而且仔細算算,連葛清的死和這個胎兒的死都跟她有關係。
真的是死不足惜。
我這麼想著,周衝卻又語氣小心翼翼地問我在房間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遲疑,也沒有隱瞞,事無巨細地把房間裏頭詭異的霧、摸不到盡頭的四麵還有閔采爾跟女鬼剛開始還清醒打算殺了我借屍還魂、之後卻突然莫名其妙地瘋瘋癲癲的事情都告訴了周衝。
周衝也皺著眉頭,想不出為什麼她們精神會一下子變得這麼不正常。
我被周衝扶著,疲累地閉上了眼睛。
這幾天的壞事一遭接著一遭,我實在是從頭到腳的疲累,大腦也沒法正常運轉去思考這些事情為什麼那麼邪門。
不過自從碰到葛淩之後,我身邊的事就沒有消停過,我竟然隱隱開始習慣了。真的是被虐多了,連受虐都成了習慣……
這麼想著,我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周衝肩膀上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又是已經到了晚上,我最近連生物鍾都顛倒了過來,看著窗外的月光沒有半點不適應。
或許是怕我再出事,周衝幹脆就沒有走,一直留在我的房間裏看著我睡。見我醒了,他明顯也鬆了口氣,叫了總台的服務員送了點吃的過來。
我雖然有些尷尬,可到底是小命重要,不好意思多說什麼,隻能在心裏拚命祈禱葛淩忙的要死不會過來找我。
這一幕萬一被他看見,不知道他又要搞出來什麼腥風血雨。
服務員推著車子過來,剛拿下來一碗粥,我胃裏頭就是一陣翻滾。
我勉強笑著拒絕了白粥,跟周衝說我喝不慣白粥,心裏卻知道我是被懷孕期間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白粥給嚇怕了,對白粥產生了心理陰影。
周衝以為我隻是單純的挑食,沒有在意,又給我拿了碗精致的小餛飩。
我就這勺子一口一個地吃著鮮香可口的蝦仁小餛飩,胃裏頭有了暖乎乎的食物,大腦也開始運轉了起來。
“能知道她們到底是為什麼變得那麼不對勁嗎?”我吃的差不多,囫圇著問旁邊沒有吃東西,看著我吃的周衝。
周衝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他也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閔采爾已經死的透透的了,或許是因為她生前做了罪大惡極的醜事,陰司的勾魂來的極快,幾乎在她死的一瞬間就勾走了她的鬼魂,她連像許夫人一樣化成鬼報仇的希望都沒有。
我又問周衝打算怎麼處理後邊的事兒,畢竟閔采爾是個不大不小的演員,還剛拿了影後,有點人氣。
周衝陰著臉,顯然心情不太好。
憐香亭是他的產業,閔采爾死在島上,又弄出了個小爆炸,他怕是不好交代。
周衝淡淡告訴我,他會對外公布是閔采爾懷孕期間被許海元強行要求行房導致的下身急性大出血死亡,至於爆炸,跟閔采爾的死沒有關係,隻是島上正常的物業管理,對老舊的下水管道進行爆破疏通而已,反正也沒有其他傷亡,具體什麼事情,發生在他的島上就還是他說了算。
我對危機公關不太了解,但是看他一副已經安排好了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反而是周衝在說完這堆情況之後看著我,一副還有話說但是猶豫不決的樣子。
其實我也看出了兩三分他的意思,就直接問他到底有什麼話說。
周衝這才告訴我,最近天象不太平,如果要超度鬼嬰,必須盡快,最遲也要明天就把這件事情解決,不然到時候恐怕又要節外生枝。
我心裏頭也沒底,懸的要命,可想了想,我還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