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仿佛置身於虛妄的空中，沒有落腳點，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進深淵，隻用最後一口氣撐著希望可以上到天堂。天堂，有他的地方，便是天堂。
“王妃姐姐，你很冷嗎？”忽然耳邊響起幽幽地聲音，希樂一驚，連忙掀開被子回身看著他，還來不及擦臉上的淚水，驚問道：“你不是在隔壁睡覺了嗎？”
小十九沒有穿鞋，抱著一張錦被可憐兮兮地站在床前，“本王怕！”
希樂心一軟，接過他手中的棉被，“你怕什麼啊？”
“剛才打雷了！”小十九泫然道，“本王怕！”
希樂微微一愣，“什麼時候打雷？沒有啊！”
“有，本王聽到了，母妃，母妃就是打雷的時候不要本王的！”小十九嘴唇哆嗦著，他身穿單衣，赤腳站在光潔的雲石地板上，瑟瑟發抖。
希樂連忙喊他上來，“快，上來坐著，你怎麼衣服都沒穿便走過來？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道冷暖？”
小十九笨拙地爬上床，卷縮進被窩裏，希樂往裏麵挪了一下，歎息道：“雖然你是個男人，但是心智也不過是五六歲的孩子，我是沒有理由跟你說什麼男女之別的。”
小十九看著她，“王妃姐姐，你是不是很冷啊？”
“不是啊！”希樂回答說。
“那你為什麼哭？”小十九正色地看著她，一張臉十分的正經，仿佛在問一樣很重要的事情，眉頭蹙起。
希樂隻得說：“我想家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
“回不得！”希樂低聲道，當然，跟一個孩子說這些，他也未必懂得。
小十九似懂非懂地點頭，“本王知道，很痛苦的！”
希樂啼笑皆非，“你知道？怎麼個痛苦法？”
小十九的眼睛如同黑曜石般明亮，“皇叔說，母妃是不得已才離開的，她也很想回來，但是她回不來，所以，本王知道回不來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希樂的心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又酸又痛起來，是啊，大家都以為小十九是傻的，但是都忘記他也有感覺的，他會傷心會難過會思考會想念的。
“沒事，母妃現在很幸福地在天堂看著你，看著十九幸福快樂地做人。”希樂摸著他的額頭，柔聲道。
小十九睜大眼睛看她，“什麼是天堂？”
“天堂，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每個人隻要不做壞事，以後都能上天堂。”這是以前外婆跟她說的，她真的以為自己死後會去天堂，因為，她沒有做過壞事。
“真的嗎？”小十九有些不安，“那本王經常作弄皇叔，可以上天堂嗎？”
希樂故作思考了一下，“這樣吧，到時候我去向上帝求情，讓上帝原諒你，那麼你就能 上天堂了！”
“真的？那本王可以和母妃相見了？”小十九高興地問。
“恩，對的，你現在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希樂摸著他的額頭，哄他睡覺。
小十九還真的閉上眼睛，一句話都不說，過了一會，呼吸綿長勻稱，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