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說,兩人自是沒有話說。隻是當下便要分離,四人倒也是不舍。
寒暄一陣,便做告別。
小龍女自是高興,牽了楊過歡喜回走。而楊過終是不情願,不時回頭望來。
“姨娘!你要記得回來看我們!”楊過遠遠喊著,字字落在李莫愁心裏。
忽然,李莫愁心念一轉,臉色一毅,便對身邊洪淩波道:“淩波,我們也回山上去。”說完,便追趕兩人而去。洪淩波“啊”了一聲,卻是不解,隻管跟上便是。
楊過和小龍女見得李莫愁複返,當即是高興。小龍女道:“師姐,你也不走了嗎?”楊過喜道:“姨娘,你一定是舍不得我,才決定留下來陪我的吧。”
李莫愁卻是笑而不語,隻管走在前頭。
四人如此又返,卻到了那日山洞外的僻靜處。四人在一株大鬆樹下搭了幾間小茅屋以蔽風雨。茅屋上扯滿了紫藤。楊過喜歡花香濃鬱,更在自己居屋前種了些玫瑰茉莉之類香花。小龍女卻愛淡雅,說道鬆葉清香,遠勝異花奇卉,她所住的茅屋前便一任自然,惟有野草。李莫愁卻是別致,自在屋前種了蘭花和紫竹。
四人暫且住下,便又是月餘。期間各自精研武學,交流切磋,均是歡喜。小龍女和楊過續練玉\女\心\經,一月之間,便已雙雙練成。李莫愁原先便看過心經,卻總以為哪裏不妥,倒也從來不曾想練。當下便是獨自精研那日石壁所刻“九陰真經”部分,甚有心得。而洪淩波也是安分,自管精煉所學武功,或是自知資質不足,便也不予多想高深武學。
這一日,李莫愁正尋個靜處,獨自思索武學,卻不料遠遠傳來人聲,自是楊過帶著小龍女也湊巧過來。
兩人有說有笑,甚是和諧。李莫愁忽的心思起,卻是不予相見,倒是躲了起來。
隻聽小龍女道:“過兒,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楊過笑笑,卻從背後變出一個竹籠,歡喜道:“姑姑,你看,這是什麼?”
“蛐蛐?過兒,這就是你說的蛐蛐嗎?”小龍女也是歡喜,又道:“哦,你說過要抓蛐蛐給我玩,你便做到了。過兒,你待我真好。”
“那是。”楊過得意一番,將蛐蛐放出,落於早早準備好的鬥盆中,戲耍給小龍女看,一邊說道:“姑姑,誰對我好,我便對誰好。”
“那你說,我和師姐,誰對你好?”小龍女歡喜看著楊過給她耍蛐蛐,卻是天真問了一句。
楊過一愣,卻沒有立即作答。見得小龍女不肯讓他躲過問題,便嘿嘿笑了幾聲,隨後說道:“你們都好,都很好。”說罷,卻是在心裏想:“姑姑對我的好,我自當是恩情。可是姨娘對我的好,我卻說不清楚,也知道該怎麼說。”
見得楊過失神,小龍女便連推帶打,將他神智喚回,而後又問:“過兒,如果我非要你比出一個高低,你會對我更好,還是對我師姐更好?”
“那還用說,自然是……”楊過話到嘴邊,忽然頓住。看著小龍女殷切的眼神,卻的轉了個念,哄道:“自然是姑姑好咯。過兒最喜歡的人,就是姑姑啦!”
話雖如此,他心裏卻是想:“姨娘說姑姑天性純真,教我事事多順著她。我若說對姨娘最好,她便要不高興了。”
小龍女心中甚喜,情不自禁,說道:“過兒,抱著我。”
“你說什麼?”楊過以為自己聽錯,冷冷看著小龍女,“姑姑,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要你抱著我。”見得楊過不動,小龍女便冰冷了語氣,失落道:“怎麼,你剛剛還說要對我好的,怎麼現在就不聽我的話了?”
“姑姑還真是孩子氣。”楊過嘀咕一下,卻又換上笑容,大咧咧喊道:“姑姑,那過兒就來抱你咯!”說完,便張開雙臂,迎著她抱了過去。
兩人相擁一起,不知又說了些什麼,隨後便是楊過抱著小龍女轉起了圈來。更有歡聲笑語,刺得暗處的李莫愁默默苦笑,“原來過兒最喜歡的人,是我師妹……”
想著想著,李莫愁卻是莫名心痛起來,一股耐不住的酸楚襲來,自己竟是喉嚨一甜,“呃”的一聲,吐了一口血出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