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工作五年,你們能賺到的錢,就可以讓你們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哦。”
宣傳車隊在城外貧民窟的街道上穿行,車上的喇叭裏不斷播放一個女人的聲音,對貧民窟離的男人來說,女人的聲音,無論從音色還是內容來聽,都是極具誘惑力的。
貧民窟低矮的房屋,就像堆砌在一起的踩扁的蜂巢,低矮零亂。狹窄的街道就像一條渾濁的小溪,洗衣服的水混合著前夜的雨水,順著衝刷出的溝渠奔流。
在宣傳車後麵,一群貧民窟裏的膚色各異小孩子,跟著車的後麵,歡叫著追逐。雖然很多孩子衣服破爛,骨瘦如柴,但孩子追求遊戲的天性,還是讓他們對遠去的宣傳車鍥而不舍,直到宣傳車的背影遠去。
聲音傳播的很遠,在貧民窟附近的一片荒郊,是一片雜草叢生的垃圾場,一群女人領著半大的孩子,在臭氣熏天的小山一樣的垃圾堆裏,翻找可以賣錢的廢品。
“隻要工作五年,你們能賺到的錢,就可以讓你們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哦。”
美妙而誘惑的聲音傳來,垃圾堆上的人們隻是向聲音的方向偏了偏頭,然後繼續手上的工作。
聲音遠去以後,這片垃圾場裏安靜下來,隻有翻找垃圾的沙沙聲,空氣中除了難聞的氣味,就隻剩下了沉默,這種沉默好像是對遠去聲音的一種嘲諷。
良久,一個高大消瘦的男孩終於停止了翻找的動作,扔掉手裏用來挖掘垃圾的木棍,提著還沒有裝滿廢品的袋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垃圾場。
男孩赤著腳,穿行在汙水橫流的街道裏,不斷低下頭,躲避那些延伸到街道的低矮的房簷。
男孩走進一條狹窄的弄堂裏,隨便把手裏的垃圾丟在地上,進了屋。
屋裏堆的到處是還沒有賣掉的垃圾,一張破爛的床,就掩埋在這些垃圾中,男孩鑽到床下,尋找著什麼東西。
“李傑,你回來了?”
從對麵的房子裏,傳來悅耳的年輕女人的聲音,隻是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和虛弱,一個女人從黑洞洞的門裏走出來,對著不遠處輕喚了一聲。
站在外麵的年輕女人,有一張精致的麵貌,視乎根本不用做任何修飾,白嫩的皮膚,能夠讓世間最燦爛的寶石黯然失色,洗的發白的牛仔褲緊緊裹著修長的雙腿,而這樣美麗的女人沒有住在華麗的宮殿裏,卻穿著樸素的衣服,站在狹窄簡陋的弄堂裏。
“嗯,倩姐,是我回來了。”
這個叫李傑的男孩在床下答應了一聲,繼續翻找,不一會,從床下爬出的男孩手裏,捧著一個還沾著泥土的塑料盒子。
盒子是在地下埋著的,男孩小心翼翼的吹掉上麵的灰土,輕輕把盒子打開。
裏麵是一疊花花綠綠的鈔票,鈔票看起來很舊,不過這並不影響它的價值。
男孩把鈔票揣進懷裏,有把裝錢的位置撫了撫,讓破舊的衣服看起來平整了一些,然後出了屋子。
“倩姐,跟我過來,我有事對你說。”
弄堂很窄,男孩一走到屋子的外麵,就已經和對麵的女人站在了一起,拉起女人的手,李傑把女孩拽進對麵倩姐的家,看起來兩個人是非常熟悉的。
雖然門開著,屋子裏還是沒有一絲亮色,周圍幾間老舊的家具雖然擦的很幹淨,還是發著陳舊的顏色,屋頂甚至是漆黑的。
隻有這個叫倩姐的女人,雪白的皮膚,給屋子裏帶來了一抹亮色,洗滌的發白的衣服包裹著女孩凹凸有致的嬌軀,掩蓋不住青春少女的美麗。
“倩姐,我決定離開這裏,回來的時候,我就是有錢人了。”語氣堅定的對麵的年輕女人說。
男孩還略帶幼稚的臉上,烏黑的眼睛就像黑夜裏的星星,發出璀璨的光,雖然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個子已經非常高大,消瘦卻寬闊的肩膀將身上的衣服繃得很緊。
“好弟弟,你別去那裏,我們在這不是生活的很好麼?”
聽到男孩的話,年輕女人的臉上露出病態的蒼白,抓住男孩的手,用帶著懇求的語氣對麵前的唐傑說道,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恐懼。
“在這裏確實可以生活下去,可是你的病怎麼辦,葉叔叔已經工作的很辛苦了,我們需要錢。”
聽到倩姐的話,李傑臉上沒有絲毫的動搖,事實上就在幾個月前,李傑已經做出了決定,並且已經報了名。
“不,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吃藥了,求你別去那個地方。”
女人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淚水順著雪白的臉頰流下,雙手死死的抓住李傑的手。
“我又不是去打仗,隻是去礦區挖礦而已,隻要等到五年以後,我們就有很多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