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極力的想讓自己不那麼在意,可是顫抖的身體卻泄漏了他的執著,安陌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心疼,親生父親將自己當成了試驗品,自己還是教授,也就是說……
安陌不敢往下想,隻是看著夜藏的眼神犀利似箭,夜藏張了張嘴,神色晦暗,垂下的瞬間,眸子裏用處無數情緒,當年是他勢力,是他重名利,搞到自己妻離子散,兒子恨了他二十幾年,是他該。
以前不是沒想過有這麼一天,可是當這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居然這麼的沉重和痛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能麵對這個如今優秀得名震東南亞的兒子,那個曾經在實驗台上,口口聲聲發誓:夜藏,我要是活著走出來這裏,我會親手了結你。
那不過是個孩子的時候,那麼犀利的眼神,跟今天的比起來,那時的眼神稍顯稚嫩自己都已經招架不住,現在這樣的眼神,犀利好似能刺穿人的身體,他不能為自己當初的選擇懺悔,即便是他願意,習夜絕也不願意接受。
不管夜藏陰鬱的神色,安陌擋在習夜絕身前,她甚至在想,當年自己救下習夜絕的那一瞬間,他是不是已經站在了生死線邊緣,光是這樣想想,她就開始顫抖害怕,好似習夜絕就要消失了一樣。
“絕……”夜藏覺得唇瓣幹澀,細潤的嗓音叫著習夜絕,習夜絕譏諷的看著他,卻將安陌按在自己懷中,安陌握著他的手,像是無言的在給予著他支持,習夜絕安撫般的吻了吻她的發絲,朝夜藏勾起一抹狠絕的冷笑,“你有什麼資格叫我?”
“我也知道沒資格。”夜藏苦笑,唯一的兒子,當他是絕世仇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開始就不同意跟你姓嗎?”像是回憶起以前美好的時光,習夜絕慢慢的說道,頰邊帶著溫軟的笑,“其實我一開始的名字確實姓夜,我跟我媽擠在不足十平米的房子等待實現夢想的父親歸來,我的父親,欺騙著母親,拿著母親的家產,投身見不得人的研究中,巨大的金環和預想見到的身份象征,磨滅了他的人性,我的父親在我們的日思夜盼中歸來,卻拎著自己的兒子充當試驗品,害得我媽自殺了結,夜藏,憑你你覺得你也配叫我?”
習夜絕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不是害怕,是在憎恨,他曾經有多淒楚,現在就有多憎恨,夜藏握拳,盯著他默不作聲。
安陌抱緊了他,可是感覺自己怎麼抱緊,他都是冷的。
她不知道他曾經多麼的絕望過,或許在她愛上他之前知曉的真相不過現在的百分之一,他太苦,陰暗的童年,灰色的人生軌跡,要是沒遇到傅司颺、蘇冷和墨焱,還有靜靜陪在身邊的柳姿,他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隻要想到有可能被惡魔侵蝕靈魂,安陌就原諒不起來眼前一臉黯然的夜藏。
“對不起!”震驚過後,夜藏顯然不知道自己曾經的妻子屬於自殺,身側的拳頭越握越緊,他抬眸看著習夜絕,“絕,我知道你恨我,你是第一個實驗體,現在很多人在找你,你不該來這裏。”
“為什麼不來,我以為你也很開心見到我,要是我再次躺在研究台上,你幾十年來的夢想就真的要實現了,你不會覺得很開心嗎?”每個字都滿含譏諷,夜藏也明白他的咄咄逼人,但是非但自己沒辦法否決,還一樣的愧疚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