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沒想過習夜絕會去而複返,愣怔半響說不出一句話,而他認認真真的盯著她,讓她對著他的眼睛說自己不是安陌,微微錯愕之後便是無法言語的悸動,安陌就這樣睜著眼睛看他。
痛、悔、傷感彌漫著。
充斥在自己的周圍,她能嗎?能承認嗎?
他會不會失望,她自己就已經很失望了,能讓他陪著她更失望嗎?
安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承認,看到她眼睛裏麵明顯的閃躲,習夜絕不容許她閃躲的盯著她的眼睛,“安陌,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的吧,兩個你都是我的安陌,不管現在的 你是不是你,可是安陌還是我的安陌,未曾改變過,一丁點都沒有。”
安陌驀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絕爺微張的雙唇,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腦海中隻有那句,哪個你都是我的安陌啊!
思緒好像飄向了很遠的地方,那個孩子,也是死死的盯著她說,就算我死,也不要你的施舍。
安陌突然很想證實那個迷蒙了自己很多年的夢境。
習夜絕很耐心,雙手緊緊握著她的肩膀,等待著她的答案,不管是什麼,他都接受,不管是什麼,隻要她給的不是拒絕,他都能接受。
安陌抬眸,問他,“習夜絕,那年在美國,我是不是救過你,因為你被追殺,那個孩子是你。”
既然他認出來了,她也不打算隱瞞,既然他已經明白了,她也沒必要矯情,六年了,夠了,真的夠了。
他已經快要三十了,這麼多年,她跟他,也倦了。
習夜絕墨綠色的眸子倏然收縮,是她,是安陌,是她。
心裏的感覺很複雜,更多的是驚喜,他現在全身興奮到顫抖,握著安陌肩膀的手指頭都在發抖,這是失去後再次獲得的激動,可以說很狼狽的再次拿回來,他想問。
為什麼不相認。
為什麼能這麼眼睜睜的拒絕。
為什麼能丟下他跟女兒不屑一顧。
可是再多的為什麼,在看到她身手和那個名字代表的背後,他最恨的是自己,因為自己無能保護她,讓她失去了該有的幸福和時間,是他,他要恨的也是自己。
那一瞬間,安陌看懂了,他的自責,他的悔恨,他的痛楚。
心裏前所未有的輕鬆,他終究是認出了她,即便這樣,他還是那麼在意她,那麼她有那麼在意什麼呢?
安陌伸手抱住習夜絕顫抖的身體,將臉埋在他的胸膛,“絕爺,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
從分開後,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並不斷短,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四萬三千八百小時,二百二十六萬八千分鍾,一億五千七百六十八萬秒……
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她的心都愛煎熬著。
她在委內瑞拉,曾經一度,陷入低穀,她沒有經驗,訓練比別人苦一百倍不止,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賀少給的基本功很紮實,可是那又如何,在獵人學校,那都是不夠看的成就。
她付出的很多很多,在每每堅持不下去的時候,都是他的臉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他說他想她。
絕爺,你可知道,我想念了你多少個日夜。
習夜絕滿腦子唯一想的便是將這女人鎖起來,讓她再也找不到離開的機會,再也不能從他身邊溜走,再也不能離開他,他沒她,他會死,真的會死,她是他的Sunshine,唯一照進他心底的陽光,如果她消失了,那麼他存在的意義又是因為什麼呢?
“想我為什麼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安陌?”聲音雖然冷硬,卻帶著寵溺,習夜絕還是當初的習夜絕,一如最初對她的愛恨,隻要是她,他便沒有底線的縱著。
安陌一直以來沒有想法的腦袋靈活了,收緊了自己的手臂,“這張臉,我敢認你嗎?即便我說我是安陌,你就會理我嗎?”
“安陌,我真想掐死你。”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安陌撲哧一笑,“你舍不得!”
習夜絕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詭異的眯起眼睛,“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回去談。”
安陌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拉著習夜絕上車,車子直奔櫻蘭海灣別墅區,安陌開車的技巧可以說是出神入化了,不僅是得心應手,可以說是賽車手級別。
習夜絕眯起眼睛,看著自己老婆的一舉一動,心底就心疼一分,這些身手做不得假,而且要練到如今的樣子,他能知道她經曆過什麼,至於那些經曆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他隻要想一想,就為她心疼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