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條模糊的巨大幕布般遮在我們頭頂,棉花糖般的白色雲彩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風一吹,“棉花糖”就分散成絲絲縷縷。

蔚藍色的天空,真美,好像很久都沒出現過這樣的好天氣了呢。

當鬧鍾第六次響起的時候,楚千終於忍不住把手掐在我的脖子上,心裏默數1、2、3準備用勁。在她數到3的時候,我非常適時地睜開眼睛,看見楚千那張想把我至於死地的完美無瑕的臉。

她收回了手,丟給我一個大白眼:“快把你那該死的鬧鍾關了,鴨子叫似的。”

我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你有時間教訓我還不如把那鴨子似的鬧鍾關了。”說著,我摁了一下鬧鍾上的按鈕,鬧鍾終於停止了淒慘的叫聲。

“你為什麼每次都醒得那麼合適呢?搞得我下手都那麼麻煩。”楚千翹著二郎腿,一副貴家小姐起床時的慵懶模樣。

“因為你每次掐著我的時候我本來好好的夢就會出現一個張牙舞爪的老巫婆,說要殺死我。”我不情願地下床,穿上拖鞋,看見黎曉正在鏡子前描著眉毛。

我撓了撓亂得像雞窩似的頭發,走到洗漱台旁刷牙。黎曉在我身邊拿起唇彩在她淡色的唇上描繪。

早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她臉上,給本就美好得不真實的她增添了幾絲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她就像個純淨潔白的天使來到了人間,看,她的頭上還有個的金色圈圈,還泛著光呢。

我又看了看鏡子中的我,頂著一頭枯草,眼部還有黑色的汙漬,嘴角的白色泡沫都快掉到衣服上了。

鏡子裏有兩個人,一個是親生女兒,養尊處優;一個是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邋遢不堪。

但是沒關係,陪襯了這些年她們時時刻刻的發光發亮我已經練就了無堅不摧類似於銅牆鐵壁的心理素質,每天和她們這兩個不知從哪個星星上掉下來的大妖精在一起我已經習慣了仰望她們的美貌,隻不過有時會拿著水果刀在楚千黎曉麵前晃悠,威脅道:“你們再說什麼找長得像毀容了似的我就把你們毀容了!”

其實我覺得我長得還算漂亮吧,隻不過,天妒紅顏,讓我結識了這兩個狐媚子,和她們在一起就顯得我太過平凡了。

我把黎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今天的她穿著嫩綠色的波西米亞長裙,外麵套上一件白色的針織薄毛衣,給人一種鄰家女孩的清新感覺。

“黎曉,穿這麼漂亮,去哪兒啊?”我笑嘻嘻地問她。

“去參加一個藝術展,”她衝我淡淡一笑,“話劇社的社長給我的邀請函。”

楚千坐在沙發上嘩啦啦地翻著報紙,喝了一口咖啡:“小狐狸精又出去勾搭了。”

黎曉沒搭理她,隻不過她出門的時候衝著楚千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大狐狸精,你是怎麼勾搭上夏洛克的?”

我頓時覺得黎曉這個站在門口對楚千說這樣的話的戰略是完全正確的,因為她有足夠的時間抽身,不用擔心從楚千的方向飛來的抱枕砸在她身上。

果然,“嘭”一聲響起,隨後楚千扔的抱枕就砸在了門上。

楚千抱枕的命中率絕對能比得上專業的飛鏢選手,因此我曾建議她大學畢業不接受她媽公司的話可以去當一名飛鏢選手。當時她距離我足足有六米遠,但下一刻抱枕還是正中我腦門。

當我優哉遊哉地吃著早餐時,楚千笑得淡然:“施詩,我有一件事要對你說,你聽了這件事之後可能會立刻倒地,但是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有屁就放!”

楚千慢騰騰地走到裏間,把一個不明物體拿在手上,直到她走近我才看出那是我的鬧鍾。

“你拿我鬧鍾做什麼?”

她看了一會兒鬧鍾,突然感歎一聲:“我覺得你會立刻死於非命。”不知道她是對我說的還是對鬧鍾說的。

她把鬧鍾往前一推,就像把一個無辜的人推向斷頭台那般。

果然,我看像鬧鍾的那一刻我像被耗子咬了一口似的站起來,“啊”一聲叫了起來,伸手把鬧鍾這麼往地上一摔,鬧鍾瞬間解體。

我換上鞋,抓起包包衝出門,門關上的那一刻楚千笑得花枝亂顫,讓人忍不住把豆漿潑到她的臉上。

我衝向車站,目的地是我從沒去過的地方。還好我曾代表過班級參加過短跑,這點爆發力還是有的。(但是那是我唯一的一次短跑比賽,因為我跑了最後一名,而且還是和倒數第二名有很大差距的那種。)

昨天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寧叔叔兒子家學法語,而且特地叮囑我千萬不要遲到,因為寧致遠特別討厭別人遲到。我嚷著記住了記住了,甚至還把9點寫在胳膊上,但還是忘記了。

剛才楚千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知道我要在9點之前到達寧致遠家,卻還是慢條斯理地做完她所有的事情之後才“好心”地提醒我一句,並且把我的鬧鍾置於死地。我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回去一定把她給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