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任由他裹了傷,忽然一愣:“飛語?我現在在華城嗎?”
“是啊。”
太安慢慢計上心頭,琢磨起辦法來了。
石屋中沒有時間,不辯日月。太安前麵的日子混混僵僵地過了,一問紫青,這時間竟到了八月的尾巴上。
“這幾日外麵極熱鬧。”紫青說。
太安詢問般地歪歪頭,這些時候想了不少辦法,沒有一個行得通的,她十分喪氣。隻有在想到清煙時能給她打氣。
前幾天飛遷又來了,胡言亂語了許久,又想把話說來她聽,又生怕她聽懂了似的,模棱兩可的話說多了她聽得也煩,可是字字句句都圍著清煙,她覺得十分奇怪。
紫青來的時候她便問起,他卻把話引到了別處,不過太安馬上就被他的話一轉,注意到了別處:“怎麼個熱鬧法?”
“飛語小姐的十八歲壽辰快到了。”
“十八歲也辦宴席?”
“不是,那天要辦一場比武招親,勝者就可以娶她為妻了。”
太安本來雙手合在一起捧著碗茶在喝,聽了就一呆,慢慢地兩道眉毛皺起來,想了又想,忽地一聲驚呼:“糟了,不好。”
“什麼不好?”紫青小心地接了茶,拿袖子去擦淋濕的地方。
“小師叔不好了,她定是拿我的下落威脅著,要他贏了比武才肯跟他說,到那時……到那時……”她也不知道飛語該如何對付他,隻一徑地害怕著。
紫青也一臉為難地樣子:“那可怎麼辦呢?”
太安挨到他麵前,哼哼地哭:“紫青哥哥,你放我出去可好?”
“這個麼……”紫青搖搖頭,“我也不敢啊。”
那日後,太安就消沉下來,飛遷卻來得勤了。
以往飛遷一個月不過來一兩次,他事情很多,來了也沒什麼話說,每次隻來看看太安還在,心裏就一副十分放心的樣子。他對太安還算客氣,既不打罵也沒什麼惡趣味,尤其是他從不太接近太安的身子,按他的話。說是女子個個都髒得緊。
現在他卻隔三差五就來,來了也是一樣的失魂落魄,目無焦距。
但是他卻越來越會講故事了。“紫青,你喜歡紫青?”他問太安。
太安離他遠遠地坐在地上,愛理不理地哼了一聲。這幾天飛遷的精神差,脾氣也不大,太安敢跟他頂撞一兩下了。不過大部分時候,太安還是很識時務的。
“你知道他是我什麼人嗎?”
太安照原樣哼了一聲,耳朵卻立了起來。
“他本是外麵學戲的小戲子,被我買來做我玩寵的。”
“怎麼是玩寵?”太安問,“什麼是玩寵?”
“就是……”飛遷說著先笑了,“你倒是不通世事。玩寵就是……我買他來,就是叫他服侍我的。”
太安皺著眉依然不解,卻不問了,感覺玩寵總是不好的,她蠻喜歡紫青,不想聽見他的不好。
“知道我為什麼買紫青麼?這些年來我也隻專寵他一人?”
“我怎麼知道呢?”
“因為他極像一個人,你覺得他像誰?”
太安說:“各人覺得都不一樣,我覺得的肯定和你覺得的不一樣。”
“那你說。”
“像小師叔咯!”
“對,就是他,就是他。”飛遷激動地站起來,幾步走到她身邊,“就是像清煙,那身姿神態,有七分像。”慢慢那激動的紅暈自他臉上消去,“我快為他瘋了,他卻不多瞧我一眼。”
“每次抱著紫青,我便想著是他,如果是他……如果是他……我真願意立刻死就好了。”
太安慢慢理著思緒,開始以為是紫青時,就已經被嚇呆了,這,這,這這這……然而再一聽,好象還不是紫青,沒來得及舒口氣,一口氣又懸住了:不是紫青,是他?那個他,不是小師叔麼?
太安偷偷去看那人慘白色的臉,不住地咽著緊張的唾沫:原來他喜歡男人,這,這可真是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啊……而且,他喜歡的還是小師叔……他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