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普通人,要想死後能夠和家人對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我被虞冰青特意修複了一下魂體的語言能力,所以我講話出來,我媽媽是聽得見的。
“晨?是你嗎?我怎麼看不到你?”媽媽稍微愣了一下,隨後一邊四周看了看一邊問道。
我嗯了一聲說道:“媽,是我,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會變成鬼去找妹妹嗎?您不用擔心,我會把妹妹的魂帶回來的,媽,不要太悲傷,這一切都是命,好好招呼妹妹,我沒時間了你等著妹妹醒來就行。我走了。”
我一說完趕緊轉身就跑了,我膽怯了,我不敢繼續聽媽媽講下去,對她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割舍掉誰都是一件讓她難以接受的事實。
我來到堂屋改成的靈堂裏麵,此時夜已深,將近十一點了,科儀道士也在唱最後一次超度咒了,來吊唁的人漸漸也走的差不多了,隻有爸爸坐在我遺體邊的小凳子上,他表情悲傷的一張又一張的燒著黃紙錢,這些紙錢燒完之後並沒有變成我以前看到的灰燼,而自動變成了一摞金色紙片。
“這難道就是冥幣了嗎?”我看著那一摞金色紙片,看上去還有些金光閃閃的感覺。
“晨啊,爸爸對不起你,從小到大爸爸都對你很嚴厲,從來都沒有誇獎過你什麼,因為爸爸知道......”
“爸,別說了,您的心意我都懂,其實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和媽媽生我養我這麼多年,我還沒有來得及盡孝,就讓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我對不起你和媽媽。”我在我爸耳邊說道,我爸回頭到處看了看,隨即眼淚就掉了下來,他更加快速的燒著紙錢,似乎在懺悔,又像是在贖罪,這情景看的我一陣難受。
我看著爸爸不斷往火堆裏丟紙錢的手,那隻手上已經布滿了老繭,我爸一輩子老實本分,靠蠻力掙錢。雖然錯過的很多能夠掙錢的機會,但是他還是靠自己的雙手撐起了這個家。他雖然不富有,但是他很偉大。
等了差不多又是十分鍾,科儀道士也一個二個的收工回家了,他們走之前在八仙桌上撒了層香灰,並且囑咐我爸要守夜的話要在外麵守著,不要阻擾了陰差辦事。
我爬上了那副屬於我的棺材,這副棺材會陪伴我遺體從冰冷僵硬到腐爛灰化。它將裝著我的骸骨永遠沉寂在底下,留下我到這個世界上來過的最直觀的證據。
這人啊,活到最後,終究帶不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能帶走的都隻有善和惡,業障和福報。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實質的東西是真正屬於我們,我們生下來就沒有帶來任何東西,死去同樣也帶不走任何東西。健康積極的理想我們一定要有,因為這是充實我們人生必不可少的元素,可是那些爾虞我詐不擇手段的索取卻隻能帶來更大的業障。
這些業障會讓我們在陰間全部償還,其實到頭來,我們什麼都沒有得到,得到的隻有來自陰間的懲罰。
我們常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在我的理解中,這個鬼並不是指來侵擾你的鬼,而是指那些陰差,壞事做多了的人總是怕下陰間,因為陰間對他們來說意味著無盡的痛苦,而不做虧心事的人就不會害怕陰差來帶魂,因為陰間會讓那些有功德無業障的人進入一個更好的輪回。
在棺材上靜坐了幾分鍾,爸爸也起身離去,今晚他在門外守靈。爸爸出去後不久,一個穿著怪異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他進來之後並沒有直接理會我,而是直奔八仙桌上的貢品而去,他貪婪的吸食著上麵的貢香,並且肆無忌憚的享受著那些貢品,他蹲在八仙桌上,腳後跟離地,鞋子前麵的構造很特殊,踩在桌上那科儀道士留下的香灰上,顯現出了一個個類似於雞爪的印子......
(六點檔,晚上有加更,為女王老爺們加更。時間會比較晚,老爺們留著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