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這邊才剛站起身,雲少陵卻拉住了她的手。
“你是我請的客人,與他們無關,你無需回避!很何況,我可沒有那樣尊貴的家人。”說完,雲少陵又瞥了雲秀他們那邊一眼,眼中沒有一點親情可言。
孟琴看了他半響,眼底的眸光一陣變換,最後也沒有再說離開,隻是微低著頭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裏抽了回來。
雲少陵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才抓住了她的手,此時見她抽回,不免覺得有些失禮了,忙將自己的手也收了回來。
“二哥,原來真是你呀!剛才我還以為我錯了呢!”
淩無鉞的船靠近了以後,雲秀便帶著一抹驚喜的笑容,迫不及待地衝著前麵舫內的雲少陵喊了一句。
那樣子,還真的挺像是妹妹見到哥哥一樣。
在雲秀說話的時候,雲少陵也已經站起來走到了外麵,對著兩人拱手作了一揖:“臣子雲少陵,參見大皇子、大皇子妃。”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禮,起來吧!”淩無鉞的臉上依舊帶著溫暖的笑容,說話時也非常的平緩隨和。
可就算他表麵上看著再溫和也好,依舊讓雲少陵的內心放鬆不下來。
因為雲少陵沒有回複雲秀的話,雲秀的眼裏頓時閃過了一道怨毒的目光,不過隻是一瞬,她就又恢複了那柔美的笑容。
眼尖的看到了站在雲少陵後麵的孟琴,雲秀這時又好奇地問道:“咦?這位姑娘好麵生啊!不知是哪家的閨秀呢?”
此時,孟琴也才知道了淩無鉞二人的身份,聽到雲秀這麼問,她身形一滯,然後就趕緊走出來兩步,下跪參拜。
“民女孟琴,不知是大皇子與皇妃來此,一時有失禮數,還請皇子、皇妃恕罪。”
聽到這個名字,雲秀打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在腦海裏搜尋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道出來一句:“本皇妃好像從未聽說過,長安城有位姓孟的小姐呀!”
語罷,雲秀又疑惑的看向淩無鉞,可是淩無鉞也是不知的搖搖頭。
正當此時,身邊的丫鬟忽然走上前來,附在她的耳旁說了句什麼,然後就見雲秀帶著驚訝,還有幾分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孟琴和雲少陵兩人。
“聽說鳳來樓有名當紅的花魁就叫孟琴,不會就是...”
還沒等雲秀說完,跪在船板上的孟琴便應道:“回皇子妃的話,正是民女。”
本來,這件事就不是什麼秘密,昨天雲少陵在鳳來樓贏了她的事情,有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早晚也是會傳出來的。
她就是現在不說明身份,到時候他們也還是會知道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從孟琴跪下,一直到現在,雲秀都沒有讓她站起來說,本來淩無鉞是一開始想說讓孟琴起來的,可是雲秀卻在暗中拉了他一下,製止了他的舉動。
聽見孟琴的回答,雲秀就更是沒有要讓她起來的意思了,反而看向了一旁站著的雲少陵:“二哥,長安城中的閨秀多的是,你怎麼能與一名...風塵女子在此遊湖呢!”
雲秀本來人想說孟琴是一名妓子的,可是這兒那麼多的丫鬟下人在,多少她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詞,所以便將‘妓子’改為了‘風塵女子’。
兩人遲遲不讓孟琴起來,雲少陵因為已經有些不滿了,待聽到雲秀說出的這番話時,他更是皺起了眉,正要與她爭辯,可是孟琴卻搶先了一步。
“孟琴身份卑微,的確是不配與雲二公子一同遊湖,隻是今日孟琴隻是來向雲公子討教琴藝的,不能完全算是遊湖。”
說這話時,孟琴臉上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身上竟然還帶著一種坦然清雅的氣質,一點也不像是在說假話掩飾。
隻是雲秀可不會被她這樣唬住,笑了笑便道:“孟琴姑娘看著倒像是個知禮的,不過有些基本的規矩,你好像是不知呢。”
雲秀這是在暗諷孟琴不懂規矩,她又沒有跟她說話,何時輪得到她來發言?!
雖然聽出了雲秀這話裏的意思,但是孟琴卻一點也不惱,隻是淺淺一笑道:“孟琴乃是一介粗俗女子,自然是比不得皇子妃這般秀外慧中。”
頓了頓,她又接著道:“素聞大皇子待民親和平等,大皇妃賢良淑德,今日孟琴有幸一見,才知傳言果然不虛。”
明明是一番誇獎的話,可是淩無鉞聽到後,臉上的笑容卻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