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村東渡口邊,我長這麼大唯一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那兒,我很少進村,爺爺也很少進村。我印象裏他好像沒進過村子。這個村叫淵,因盛產水稻而得此名字,剛好村東有條河,顧名思義了。我很調皮,常常進村去玩,看到村子裏的每件事物都是那麼好奇,月鬆樓的月鬆糕是我最喜歡也是最想吃的糕點,光是聞著味道我都已經按捺不住了,怎麼會有這麼香的食物,要是這輩子吃上一口就好了。“今天是月鬆樓十年之慶,凡前100名均可半價獲得我月鬆樓糕點,先到先得…”話音剛落,老板走進樓內,門前漸漸又聚集了一大批顧客,談不上爭先恐後,但卻也有條不紊中透著密不透風。我好想嚐一嚐月鬆糕的味道,可我知道爺爺沒有錢,我們一直靠捕魚打柴換取糧食為生,可我還是回去求了爺爺,爺爺抽了一口煙,看了看我,笑著說道“看來明天要重新打點魚了。”他揭開石缸上的木蓋,“拿去換吧,就這五條魚,看看能換多少,嚐個鮮啥的,免得饞了我孫子。”說著爺爺又吸了一口煙,笑得眯上了眼。我用爺爺不用的竹簍,裝上那幾條魚,直奔月鬆樓。其實不遠,但是覺得跑了好久好久,氣喘籲籲地我終於排上了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才輪到我?”我內心很著急,害怕失去那即將到手的月鬆糕,眼看著就到自己了,心裏暗喜,不知道五條魚能換多少。到我了,到我了,剛好還剩最後一份,我現在終於知道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我拿出五條魚,高興地想要換取一份月鬆糕。當我滿滿期望地以為可以得到我夢寐以求的東西的時候,“我們這兒沒聽說過拿魚來換糕的,去去去,下一個,別擋著,小屁孩,到別處去玩去!”派糕夥計不屑地推開我。我心裏好難過,撿起灑落地上的魚,為什麼,我還以為我能吃到,哎,挪著沉重步伐往回前行。“小朋友,你來,”背後有聲音傳到我的耳朵,我回過頭,除了往來的行人,沒人叫我呀,我幻聽了吧,正欲轉身之際,“小朋友,你來,上麵,”我把目光移向月鬆樓二樓,老板揮手向我,我呆滯了,我嗎,真的是在叫我嗎?我走向月鬆樓,小二欲攔,老板示意他,也就沒有阻攔。我從來沒有進到過月鬆樓,我是第一次踏進這裏,新梁、新桌、新椅,感覺一切都是新的,格局很寬,不偏不倚,隻有櫃台前的那壇鬆露飲是側著放的,我並不認識酒,隻是壇上貼著標簽,爺爺也曾教過我識幾行字,也就認識一二了。還沒來得及多看,就急急忙忙地尋找上樓的階梯。好生奇怪,整個屋子沒有樓梯,這可如何是好,該怎麼辦呢。老板從外側樓台進入到屋內,站在二樓說道,“我在閣樓等你。”笑了一聲便離開了。我直接變丈二的和尚了,這可怎麼辦?四周是光滑的圓木柱,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呀,我抱著竹簍,指甲磨著竹簍發出咯滋咯滋的聲音…我想了好久也毫無頭緒,不知道如何上去,想到別人在等我,我也是萬般焦急。我看著店裏的客人絡繹不絕地稱讚月鬆樓的酒菜,小二也是忙的不亦樂乎,“客官,你的酒菜來了!”我攔住一個小二,問如何上閣樓,小二哈哈笑道“這月鬆樓根本沒有上二樓的梯,建的時候就沒修過,除非你搭梯子上去,我們掌櫃是會輕功的,他不需要梯子,他也重來沒有允許誰上去過…”說罷他又去忙了。我怎麼辦?對於十二歲的我,該怎麼辦?“實在不行就在樓下喊?說我上不去?或者叫他下來?…不行不行,堂堂月鬆樓老板怎麼會聽你一個小屁孩的話,不行不行。”我糾結著,腦袋也不知道怎麼辦。要是爺爺遇到這樣的問題,他該怎麼辦呢?我走出月鬆樓,並不是想要放棄,隻是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上二樓,畢竟我也好奇究竟有什麼在等著我呢?我環著月鬆樓走了一圈,沒什麼特別之處,隻是有一根掛著月鬆樓招牌的柱子離二樓窗戶特別近,但也不是那麼近,我沒有遲疑,我把竹簍用腰帶綁在腰上,雙手雙腳的合力向上移動,移到一半了,汗止不住地往下流,手快沒勁了,但雙腳死死夾住柱子,沒有一點向下滑動的痕跡。沒來得及休息,我便又開始努力向上挪動,費了好大勁終於到達二樓窗戶了,勁好像都使完了,怎麼辦?管他的,上都上來了,總得搏一把吧,我縱身一躍,雙手扣住了窗沿,身體搭在了牆上,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這一掉怕是要去見爹娘了吧。“啊~”我嚇得大叫,眼睛也緊閉了起來,以為就這麼死了,心想還沒跟爺爺告別呢,“不要呀!…啊…”窗戶突然打開,一隻大手朝我伸了過來,抓住我背上的領口把我拎進了屋,我嚇得沒敢睜開眼,雙手摸著四肢和身體,以為會摔下去會很疼的,誰知沒有一點感覺,除了剛剛落地碰到的屁股有些小痛。我慢慢睜開眼,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陳設和布局別有一番味道,是我長這麼大見過的最豪華的房間了。我都和爺爺住漏雨的茅屋,在我看來已經很不錯了,這房間真是堪比皇城內宮呀。“看來銅鈴氏人也不怎麼樣,就這也能把你困這麼久,看來注定你們族氏注定滅亡。”正當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屏風後已出現了人的聲音,我透過屏風依稀看得出他是月鬆樓的老板,隻是看不清模樣。“銅鈴氏?滅亡?”我糊裏糊塗地聽著,聽得我莫名其妙,我拍拍衣褲解下係在腰上的竹簍,看了看裏麵的魚,半死不活了…“你脖子上的銅鈴是哪來的?”他急促地問道。“我爺爺給的,從小就有。”看來你爺爺沒有告訴你,那好吧,你走吧…”說罷便要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