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事!”小綿羊噌的跳了起來,笑著躲避對方的魔爪。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身上,嬉笑在一起的兩個人,似乎下一秒就能到地老天荒。
周一一大早歆茉便回到一中辦理退學的手續,劉亞鬆和蘇群的婚宴定在十月初,她要趕在這之前離開。雖然劉亞鬆極力反對她一個人出國的事情,但是歆茉主意堅定,任誰勸說也不動搖。
蘇群在這個時候很聰明的沒有表態,她清楚,這種敏感的時刻,若是一句話說錯,便可能召來劉亞鬆的誤解,畢竟後媽逼迫親生女兒的戲碼在電視劇裏太過常見。
她暗中幫歆茉安排著出國的事情,對她來說,其實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畢竟劉歆茉對她的成見太深,若是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總是免不了會尷尬,那個女孩子太聰明,若是存心針對她,她幾乎是被動挨打。
從行政樓出來,還沒有到下課的時間,歆茉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在一中這一年,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她都沒有好好的逛一下校園,直到臨走時才發現,一中的景色其實十分美麗。
已經到了開到荼蘼的季節,一中裏依舊是蔥蔥的綠意。這綠色比起夏日裏的光景,深沉了幾分,能輕而易舉的平複人躁動的心。
從操場到教學樓,那條每天都會經過的小路旁的法國梧桐已經有葉子開始飄零,風一來,便像是盤旋著的蝴蝶,隨風搖曳,然後歇落在草地上。歆茉撿起一片葉子,將它夾進了包中的筆記本裏。
就當時最後的紀念吧。
其實心裏並不想離開,隻是她必須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掩藏自己的秘密。
蘇群陪她去醫院打胎那天,她坐在長椅上,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兒,靜靜的閉著眼睛,心裏卻絲毫無法太平。
走廊上有焦急的走動的人,他們在等待著新生命的降臨,掩飾不住臉上的欣喜、
而她在做什麼,她有什麼資格剝奪一個生命存活下來的權利?這樣的捫心自問讓她越來越沒有底氣,匆忙的打翻了護士遞過來的藥,落荒而逃。
如果她必須為自己的任性買單,那麼也不應該以犧牲另一個生命為代價。況且那是她的孩子,完全屬於自己。
那天的陽光和今天的很像,她站在蒼白的日光下沉思許久,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既然做不到將那剛剛成型的血肉從身體裏剝離,那便留下他,哪怕以後的路再難走,也要帶著他一起走。
歆茉輕輕將手放在腹部上,眉眼的溫柔中隱有擔憂,這個秘密還能守多久?即使到了國外,終有一日還是會暴露出來,但願那個時候她已經強大到能夠保護自己,也能夠保護他。
女人天生擁有母性,這是一種潛藏在身體裏的本能,一旦被挖掘出來,會瞬間給予她前所未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