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可能是得了一種不願意起床的病。”希希癟癟嘴,雖然這兩個死黨一大早就開始揶揄她,但卻讓她這幾日連續陰霾的心情,難道見到了一絲光明。
“趕緊去洗個臉,換個衣服,一會兒跟我們去自然博物館。”歆茉催促她。
“去自然博物館幹嘛?我不去。”希希剛剛從一場近乎昏迷的夢境中醒過來,身子懶懶的一點都不想動,哪裏都不想去。她依然把自己沉溺悲傷裏,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沉思。
“夏希希,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完全是一灘從水裏撈上來的爛泥,給你半個小時,洗澡換衣服出門,否則我就把你扒光了丟出去!”歆茉搖著頭一臉嫌棄的看著她,勸解不成,幹脆強製的手段逼她出門,若是再讓她一個人悶在家裏,心底發黴,那麼永遠也無法從失去陸東祁去世的陰影裏走出來。
嚶嚶嚶,真是沒有同情心,她都這幅模樣了還要強迫她出門,夏希希哀怨的看著劉歆茉,她知道她一向是說一不二的,要是動作慢一點,保不齊真會把自己扒光了丟出去。
“希希,你得去,周末有幼兒園的小朋友去自然博物館參觀,他們需要美麗溫柔又大方的誌願者姐姐來講解。”還是曾毓的話聽起來順耳,希希心情稍霽又聽她說,“你說溫柔美麗又大方的曾毓姐姐,要是因為你耽誤了時間,無法給小朋友們講解,這是多大的罪過。”
敢情這一連串的形容詞說的是她自己,夏希希欲哭無淚的聽見歆茉開始倒數,“別說我沒提醒你,已經過了5分鍾,你還有25分鍾。”
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表,一溜煙跑到了浴室。
“歆茉,我們是不是對她太殘暴了?”曾毓看著夏希希慌忙的模樣,歎了口氣。
“我你比更懂失去重要的人的心情,她需要的不是沉溺傷痛,而是轉移注意力。”歆茉語氣稍稍暗淡,十年前,她在病床前親眼見證了母親的病逝,那種切膚之痛,常常讓她從睡夢中驚醒。
那個時候父親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她,許多個夜晚,她都是一個人躺在被窩裏看著母親的照片流淚,哭累了自己會睡著,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她告訴自己,劉歆茉,你得堅強,媽媽在天上看著你,你怎麼能在她死去後都不讓她安心?於是她轉移自己忙碌起來,強迫自己去學琴,學圍棋,學外語,學一切能學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
八九歲的小孩子,卻成年人一般的堅強獨立,慢慢的從痛苦中走了出來,現在的她看到眼中隱忍著傷痛的夏希希,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她不能任由她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