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兩人身邊的年輕男子,默默的看著二人相擁而泣,從口袋裏掏出手帕遞過去,“見證逝去,是為了教人珍惜眼前,sunny,把眼淚擦幹,堅強一些。”
Sunny聞言,接過手帕抹掉了臉上的淚珠,又細心的幫希希擦了擦臉。
素淨的手帕沾染上淚漬與灰塵,皺成了一團,sunny將它遞還給祁澍,勉強擠出個笑容:“謝謝哥哥。“
希希隨著sunny看過去,眼前的青年的男子身上有一種類似於陸東祁淡然,相較而言,陸東祁的淡然是眉眼中的溫和流露而出,而眼前人的淡然裏明顯帶了成熟老練。
她記起陸東祁舅舅家有一個年長他9歲的哥哥,想必眼前的人就是傳言中祁家的那位青年才俊。希希衝他點了點頭,為自己方才的情緒失控略微感到赧然,她顧不上探究眼前的人,在人群中匆匆的尋找東祁媽媽的聲影。
祁雲開始還有說有笑,現在完全是木訥的站在人群之中,她低著頭,縮著身子的背影再次刺痛了希希的心。
中年喪子,這是對一個母親最大的懲罰,縱然希希對於東祁的去世傷心的無可複加,但這傷痛依舊抵不上祁雲的萬分之一。
她始終不能接受兒子離世的現實,將自己置身於臆想出的情境裏——這不是葬禮,這是東祁高考後慶功宴,他終於實現了自己多年的期盼。
她出離與眾人的哀痛,一個人沉溺在幸福裏。
這是一場極其簡單的葬禮,雖然來得人裏不乏祁家在位的政要,但仍然低調的進行著。
當東祁骨灰終於被泥土掩埋在地下之時,人群中爆發出一聲痛不欲生的悲鳴,祁雲使出全身力氣,衝到前麵,抱著墓碑撕心裂肺的哭泣,當她終於從自己的編織的夢境中醒來,發現兒子的離世是事實,隻是哭泣,悲痛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陸宴試圖將她拉起來,但瘦弱的祁雲在所有的悲痛傾瀉之際,力氣大的驚人,他隻能蹲下人,摟住妻子,防備她情緒失控,行為過激。
這位四兩撥千斤的在C市政要,臉上寫完悲痛,絲毫沒有往日裏的沉著冷靜,麵對兒子的離世,他也不過是個無助的父親。
“祁雲,站起來,祁家的兒女從不輕易流淚。”說話的是一位身穿中山裝的老者,他兩鬢頭發已花白,但聲音硬朗,語氣威嚴,一身的淩然之氣。
這是陸東祁的外公,已經離休的原中央官員。
不近人情的命令,意外的讓祁雲的情緒平複下來,陸宴將她攙扶起來,到一邊坐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東祁的外公走到墓碑前,人群中原本的喧囂與啜泣驟然平息,靜待著老爺子的開口。
希希看見這個一身淩然之氣的老人,輕輕撫了撫墓碑上的照片,眼中的傷痛一閃而過,他低沉蒼老的聲音,響起:“東祁,我的孩子,外公不會讓你白白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