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雖然心思細膩,卻聽不出女人家的小小心思,見二人見過禮,便衝顏素衣說道:“素衣,這位仙師聽著比張恒還要強上一些,這麼巧就在複州,怕是躲不開他。若是拚鬥起來,咱倆聯手方能一戰。”
“咱們何必躲他?正要從他身上打聽去往那個世界的通道。到時便將相思如夢劍給慎之哥哥使,威力更勝素衣數倍,定能製服他。”顏素衣從未與人爭鬥過,平常隻有周青與之喂招,剛才一劍便削去老猴兒四指,又揮劍削掉陶四娘秀發,隻覺自己控劍自如,收發由心,不由得有些得意,認為那仙師也不過如此。那火球術可揮出百步,自己劍氣也可發出二十餘丈,雖不及他遠,威力又豈是小小火球可比。
周青知她心思,也不願打擊她信心,笑道:“若真爭鬥起來,素衣為我掠陣即可,由我正麵鬥他。”
兩人議定,周青又從包袱裏掏出些飲水幹糧予蓮兒吃了,這才對著陶四娘說道:“陶四娘,想必你也猜出我的名號了吧?你現在親自送這位蓮兒姑娘回東京,事情辦得好了,我既往不咎,但有差錯,天涯海角我也饒不過你。”
陶四娘心中另有想法,剛想拒絕,便聽蓮兒說道:“周公子,蓮兒心中早已厭倦青樓生活,若能就此擺脫,正是夢寐以求。乞求周公子、顏姑娘收留!蓮兒願為奴為婢,此生伺候二位。”說罷,跪地不起。
周青忙側身避開。
顏素衣將蓮兒拉起來,笑道:“你好好的大家不做,跑來做什麼丫鬟?你這般漂亮的丫鬟,我可不放心。”
“奴奴自知身份,隻願做個端茶倒水的丫鬟,斷無非分之想!”蓮兒說著便淚珠兒外泛。
周青心裏不忍,便說道:“這樣吧,你先跟著我倆前往複州,待返回之時再送你回京。你若不想為娼,我順通鏢行雖經營慘淡,還是能湊些銀兩為你贖身的。到時憑蓮兒姑娘的才藝,廣闊天地,大有可為。至於為奴為婢,切莫再說。”
周青開了口,顏素衣自然不便反駁,便招呼陶四娘道:“快快收拾一番,將那兩個胡人押了,咱們繼續趕路。”
陶四娘前去客房,又各喂了兀裏珍、耶律敏一粒藥丸,才趕著二人過來。老猴兒挑了些幹糧,打了個包袱,七人便分前後繼續趕路。
老猴兒走在最前麵,兀裏珍、耶律敏次之,陶四娘、蓮兒夾在當中,周青、顏素衣尾隨。
行了一個時辰,地道又出現向下去的台階,老猴兒便介紹道:“此處便是巨馬河南岸了,當年的通道因太宗挖水長城多次塌陷,雄州、永清兩地先輩便繼續下挖,通道自此變的隻容兩人來往。兩側用木樁聯排刷漆加固,頂部用木方、木板刷漆加固,全長三十裏,花了四十年才修通。所以,咱們收些過路錢也是應當。”
“收錢自是應當,害命卻是不該!”周青冷笑道。
“這裏暗無天日,又是兩不管,自是謀財害命的絕佳之地。”顏素衣揶揄道。
老猴兒不敢再回話,領著幾人下了台階。足足又下了一百二十步,越往下越陰暗潮濕,由於通道過窄,兩邊又都是木頭,索性連油燈都沒了,老猴兒隻得點起火把,七人兩排變成一排靠牆前行,整整兩個時辰才走完木通道。
再上了一百多階台階,老猴兒說道:“咱們現在已經在北胡地界上了,幾位若是趕往複州,無需走到永清,隨意找處通道出去直奔燕京,轉道複州即可。兩朝隻在邊境處查的嚴些,一旦進了內陸,反倒沒人查了。再有這兩個胡人引路,定然暢通無阻。”
“也好,隨便找個出口讓咱們上去。”周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