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恒一隻腳落下,將陷阱踩得有些下陷,若在平時他自然有所察覺,隻是此時他已陷入瘋狂。再者山中落葉頗多,他一路掠來,也經常深一腳淺一腳。
待他第二隻腳也站到陷阱上,那坑蓋砰一聲便落了下去。
張恒半個身子落入坑裏,忙提氣往上飛,隻是他剛剛中了周青寶劍上的毒,那毒也已發作,真氣竟有些不受控製,一下隻往上飛了尺餘,正欲再提氣上飛,便覺眼前寒光一閃,周青寶劍已至麵門。張恒忙往下降,腳往坑壁上一借力,又往上飛,周青守株待兔,又是一劍,張恒隻能再往下降。
如此這般,張恒要麼用手,要麼用腳借力,周青也傷不到他。兩人僵持了半刻,張恒胸前中的毒徹底發作起來,再想提氣上飛已不可能,隻能手腳並用扒在坑沿上借力。
周青豈能讓他如願,見他單手扒在坑沿上,便一劍劈出。
此時張恒真氣提不上來,速度也沒之前那般快了,竟被周青劈中,僅剩的手掌也被削掉,嘴裏大喊一聲,身體便直直落了下去。
周青此時才真正緩了口氣,手持寶劍,立在坑前,死死盯著張恒,哈哈大笑。
那張恒落到坑底,自然又被坑底密密麻麻的毒釘釘中,兩隻腳動都不能動。此時他體內真氣全無,腦中卻一下子清醒過來,對著周青吼道:“小子,你好算計。”
“你這狗賊無緣無故襲我父子,殺我父親,我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區區算計又算得了什麼。”周青怒道。
張恒臨死倒也灑脫,笑道:“弱肉強食便是世間法則,你空有寶貝卻無能守護,自然換我來拿。”
“什麼狗屁法則,那是你們的法則,為何要強加在我們頭上?”
張恒瘋狂大笑道:“是啊,狗屁法則,我也被強加,又怎知為何會被強加。”
張恒笑完還想再說些什麼,卻隻說出了“薛家”兩字便一口氣提不上來,頭一偏,死了。
周青揮出劍氣先將他兩條手臂斬落,見他毫無反應,確定他是死了,便走回山坡將包裏特製的鐵底靴子換上,又將自己綁上綢帶栓在樹上,緩緩下到坑底。
周青揮劍將張恒人頭斬下扔到坑外,又自他身上摸索一番,在懷裏找到玉佩。望著這玉佩,周青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誰能想到自己父子會因為這麼塊毫不相幹的玉佩惹來殺身之禍。接著又在張恒腰間發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皮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周青奇怪他那鐵鏈、短劍是從哪變出來的,莫非是這個皮囊。
周青不敢確認,卻知道既然這張恒隨身隻帶這兩件東西,顯然都是寶貝,便將兩物貼身揣入懷中,那玉佩入懷便有一股淡淡的氣流順著膻中穴往體內遊走。
接著便爬出陷阱,站在上麵用鐵鍬挖土填坑,又忙了一個多時辰才把坑填滿,又在旁邊撒上落葉遮掩痕跡。
周青將那人頭用準備好的石灰硝了,再用麻布層層包裹,放入包袱中,又將包袱裏其他工具悉數遠遠扔了。
待一切妥當,周青便往張恒住處走去,這人神秘莫測,定要探個究竟。
路上又順道把那把短劍撿了,待撿起後細看,這把短劍竟比自己手中寶劍還要好許多,隻是周青慣用四尺長劍,這隻有三尺的短劍用起來不太順手,不過也比普通長劍好上很多,周青準備回去配副劍鞘便自己用了。
周青走到張恒住處,左右打量無人,便悄悄推門進去。進去之後發現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條板凳外竟再無他物。周青心想這張恒神神秘秘,怎會如此簡樸。當下便將被子單手拿起抖了抖,又將枕頭翻來覆去看了個遍,隨後又往床底看了看,確實再無他物。
周青隻得作罷,把枕頭被子放好,輕輕關了門,看看日頭,覺得離中午送飯還早,再看看自己一身血跡索性將包袱放下,穿著衣服跳進水潭。
剛進水潭,便覺一股涼意襲來,那玉佩傳來的氣流,竟強了幾分,周青再試著引導氣流運轉,氣流仍是四下亂轉,不受控製。
周青再不管它,在水潭裏跑了兩刻鍾,將臉上易容也清洗幹淨。隻泡這一會,便覺身上的傷好似都輕了許多,看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小小的水潭也頗為神奇。
周青待身上血漬清洗幹淨便跳出水潭,拿上包袱直奔宣州城,他急著去顏府,恐怕時間久了,顏素衣再出變故,林通便等以後再來拜謝。
也不管傷勢,周青一路狂奔到宣州,買了白色汗衫穿做內衣,淡青色涼衫套在外麵,於車馬鋪租了輛驢車,直奔江寧府。驢車連夜趕路,次日一早便至顏府。
顏府門房認得周青,最近顏府傳的沸沸揚揚,都說周家父子遭了毒手,今日乍見周青,竟嚇了一跳。待看清周青影子,才確定是個活人,忙引著周青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