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失眠已經相當嚴重,夙夜憂歎,寢不能寐,整日用手捶著自己頭腦。
零兒知道,宮裏的許多太監丫髻,甚至眾多官員,偷偷摸摸都想逃,可惜剛出陵京城門,就已經成了刀下之鬼,廉布的梟雄軍真的把陵京圍的固若金湯,插翅難飛。
“皇上,陵安公主和廉布已經完婚了嗎?零兒怎麼沒聽到陵安公主的消息?”零兒好奇地問,總覺得葉清溪那邊有點玄機,卻又說不上來在何處。
皇上捶著腦袋搖著頭歎息道:“還沒有,朕聽說葉清溪為廉布選下一個黃道吉日,就是舉辦過祭天事宜,交接完璽印,廉布成為新帝後當晚再洞房花燭。朕還聽說他們要熱鬧三天三夜。”
零兒眉頭一跳,“三天三夜?”
零兒一陣心慌:“三天三夜!”
“皇上,臣妾不想死呀!皇上,臣妾多想見見外地的高堂,臣妾也想見見臣妾的幾個兄弟姐妹,可是皇上,臣妾這時隻能跟你說,臣妾心裏害怕呀,隻怕這次後,臣妾再也見不到父親母親了……”
零兒見洪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泣而來,一入大殿直接就撲到皇上案幾前,哀傷慟哭,如喪考妣。
“你是盼著朕死嗎?竟然哭成這樣?朕死了,你也不會這麼哭吧!肝腸寸斷?你遲早是廉布的人,何苦在乎這點時日?”
“臣妾聽說皇上的女人將被賜給梟雄最低下的軍士,那時臣妾怎可隨心所欲?所以皇上,您不要怪臣妾,臣妾隻是為自己多算一步而已。”
“好吧,朕也不攔你,你走吧!隻要你能走出廉布的包圍圈,從此以後你我即是路人,再無瓜葛。”
“真的?”一雙淚眼猛然有了希望,“皇上不攔著臣妾?”
“不攔,腿長在你身上,你想走就可走。”
“好,皇上多保重,說實話,皇上待皇妾還是很好的,但夫妻本是同林鳥,此時此刻,臣妾隻能大難來時獨自飛啦。請皇上切莫怪臣妾心狠,臣妾就不陪皇上啦,臣妾走了。”說完頭亦未回,竟直出了龍嘯宮。”
第二日,大康的侍衛來報“皇上,洪妃娘娘從陵京東門而出,被眾多梟雄軍抓住,洪妃娘娘又哭又鬧,對那幫官兵說——”
侍衛的話猛然停頓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皇上的臉色,見皇上不動聲色,接著又道:“洪妃娘娘大叫要見廉布,並且讓梟雄官兵把她帶到廉布身邊。她說她有紫清城的秘密要對廉布說。並且——”侍衛又停頓下來。
“並且什麼?朕賜你無罪,你說吧!”
“洪妃娘娘大叫,說要做廉布的女人,不求廉布憐惜,隻求給廉布暖腳溫床,隻要廉布饒了她——洪夢璿一條賤命即可。”
“什麼?這個臭女人,身為妃子,一點廉恥都不顧,如此急不可耐,大康還未覆滅,就著急尋下家了。”
“好吧!隨她去吧!”皇上氣憤地站起身來,然後又重重地坐下,捂著胸口,好象精氣神在一刹之間被抽光,眉抵間有著痛恨、不甘、落寞和被人拋棄後的失意如一波又一波的皺紋,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