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兒知道,請姐姐帶信給皇上,請皇上放心,零兒在此很好,修身養性,零兒不覺難受,請皇上保重自己,切莫為零兒做荒堂之事。”零兒眉眼冷靜,再次執筆謄寫抄錄。琴綹一見,零兒再不發一言,便退了下去。
入秋以來,天氣卻更加悶熱,零兒身著薄裙,本以為能涼快一點,沒想到這立了秋的蚊子可能是要抓住青春的尾巴,能咬一口是一口,零兒全身已被咬得紅腫一片,騷癢難耐。零兒以為室內檀香嫋嫋,自己案幾又是上好紫檀木,蚊蟲嗅到此味定能跑光光,卻不料此處蚊蟲早已經適應這種香味,已經變得無處不在、無所不能。
“小夥伴們,我們拚命在吸,這姑娘肉嫩血好汁鮮,快來呀!能吃一口是一口,如不然,冬天我們沒有養分,會餓死的。”
零兒仿佛聽到它們叫喊,一個個向她花白嫩肉叮了過來。
“啪。”滿肚血,零兒叫著:“讓你們叮,來一個拍一個。”“啪”又死一個,滿肚血,是不是還有個小崽子擠了出來?零兒研究著,咦?這一隻怎麼流血還蹬腿?這一隻怎麼蹬的是條花腿?
悶熱的天氣,使零兒心浮氣燥,零兒走到窗前,想打開窗子,這才發現,每扇窗子皆已經訂死,自己插翅難逃。
傍晚時分,夜幕已降,蚊子更是成團向零兒襲來,零兒聽到嗡嗡嗡嗡的聲音便兩手一拍,迎著一絲亮,總能看到自己手心中有幾團黑。零兒剛點上蠟燭,突然外麵風雨大作,不知從哪裏灌進來的風把蠟燭突然吹滅。
零兒笑逐顏開,“咦,起風下雨了,這雨若是下來,可就涼快多了。”零兒趴到窗子上,聽著外麵雨聲刷刷作響,冰涼的雨點和風絲從窗縫裏潲了進來,把零兒臉上的汗帶成了雨。
“去,給哀家跪在院中,沒有哀家的旨意,不得起身。”
“太後,不要呀!皇上身子骨本來就瘦弱,雨這麼大,皇上淋雨會得病的。”
零兒一聽,是福公公的聲音,那皇上是犯什麼錯了嗎?為何太後要他到院中罰跪呢?
“皇上,您起來吧!這雨這麼大,您怎麼能跪在雨地裏呢?當心身體呀!”福公公聲音又起。
“母後,您若是不答應,兒臣隻有在這雨中跪死。”
零兒一聽更迷糊了:“這皇上要太後答應什麼?皇上還是比較孝順的,太後不同意的事,基本皇上是不會忤逆太後的?這麼晚了,還下著雨,發生什麼大事非得選這個時候讓太後生氣?”零兒又移到窗旁,從窗子縫隙向外瞧去,丫髻們挑著燈籠拿著傘,在院中站著,燈籠裏瑩瑩的一點光,被風吹得火苗突大突小。
這時閃電猙獰,雷霆萬鈞,太後勃然大怒的聲音堪比雷電,“他想跪,讓他跪,他跪死就跪死,哀家死也不會同意,拿此舉來要挾哀家,當哀家是三歲孩童嗎?陸景啟,哀家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