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待車隊啟程,突然又從人群中衝出一女子,她鬢發微亂,眉頭緊蹙,她一聲:“皇上”然後“撲咚”朝轎前一跪,雙手高舉著一把古琴,滿臉焦急、熱忱和有著意外相見之喜的急切高聲叫喊道:
“皇上,皇上,還記得這把綠綺琴嗎?‘泠泠七弦上,知音憑綠綺。’皇上您可還記得這句話?”
皇上放下手中琉璃杯,站起身來。
“綠綺?是綠綺嗎?在大轎內假裝暈倒的零兒借著護衛給皇上打簾的空隙,眯著眼仔細地瞧著,“這不是臨窗而坐的那名女子嗎!這個又滄桑又疲憊的女子是幽篁嗎?這女子身上哪有一點幽篁的影子,記憶深處那明媚鮮妍,豔若桃李,笑靨如花的女子怎是眼前如此荒涼落魄、滿身風塵之人?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是秦幽篁的!”
零兒隨即把自己的想法給否了。
“皇上,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幽篁呀!”
是是是秦幽篁!零兒在轎內驚得目瞪口呆,這真的是秦幽篁?!仔細看看,嗯,好象是吧!這幾年的歲月,秦幽篁到底經曆了什麼?哦對了,那張琴已變得完好無損,難道這幾年幽篁真的隻為了綠綺這把古琴?
“皇上,您還記得您在民女的竹園為民女彈奏的《鳳求凰》嗎?皇上,那晚的月色溶溶,民女……”
“朕不知道這位女子在胡說什麼,這樣吧!把這位女子一並帶走,待朕回宮仔細尋問。”
零兒見簾外皇上一揮手,撩開轎簾,便鑽了進來,臉色凝重,眉頭煩躁,零兒忙閉上眼睛,裝作還未清醒,隻是豎起耳朵傾聽著皇上的動靜。
皇上在寬敞的轎內重重坐下,煩躁地把座位上的書向下扔著,還剩下一本,他隨手把那本書狠狠地砸向轎角,書撞到轎角又彈了回來,掉到零兒的臉上,嚇得白鳥在轎內撲騰著。
零兒被砸的“啊!”出得聲來,心裏想著:
“仇未報、命未定,啥事還未完成,剛逃出魔爪,難道又得被這廝砸死?蒼天呀!大地呀!你們還有何天理?”
零兒欲哭無淚。
皇上也發現自己的錯,猛撲過來,揉著零兒的小臉,“對不起,對不起,朕不是故意的。”
零兒假裝越變越清醒,顫動著長長的睫毛,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一張陌生的臉,假裝一愣,然後又轉過頭左看右看,弱不禁風地說:
“神仙哥哥,你怎麼啦?”
慢慢抬頭打量陌生人的衣著打扮,仿佛這才醒悟,虛弱地站了起來,結結巴巴道:
“皇——上,零兒多有不敬,請皇上恕罪。”
一時臉色緋紅,緩緩下蹲,皇上一把扶起,把零兒扶至身旁坐下。
幽幽龍涎香暗暗襲來,零兒一個噴qi打得皇上躲藏不及,皇上隻得蒙臉遮麵,然後仔細地擦拭著臉。
“皇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您真是暗香撲鼻呀!”零兒結結巴巴漲紅了臉。
“是嗎!那朕把身上的龍涎香給扔了。”
“別——”零兒剛要發聲,皇上已經摘下腰間香囊向轎窗外扔去。扔完拍拍兩手說:“這下好了吧!你不過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