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一時沉默無語,隻拿著紙張向下看著。
十八姐:蘭花——如夢令
芍藥輕聲說:“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蘭花妹妹這個最好,如夢如幻,事如春夢了無痕,可以忘了生,忘了死,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把前因後果,所有的痛苦都忘了吧!及時行樂要緊。”
十六姐:杏花——弄花雨
“所謂弄花雨,正是你杏花枝頭才能雨紛紛,隻是明花翠柳,燈下姑娘花下郎,妹妹弄雨及時,不但弄雨,還得和情郎共赴巫山雲雨……”月季笑著滾到了芍藥的懷裏。
杏花姐姐卻正經道:“花弄雨這個名子真的很好,姐姐們知道嗎,我最喜歡的一句詩便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花弄雨這個名子我喜歡。”
七姐:芙蓉——水龍吟
眾姐皆問:“水龍吟又是怎得來曆?”
零兒這時擠了進來清清嗓子說:
“想姐姐們都知道李延年的這首詩,難道不知辛棄疾把這首詞改成了《水龍吟》昔時曾有佳人,翩然絕世而獨立。未論一顧傾城,再論又傾人國。寧不知其,傾城傾國,佳人難得。”
眾姐妹皆點頭說道:“相當好。”
十九姐:丁香花——玉堂春
“小樓朱闌誰倚?千花濃露香,想我玉堂春——春風十裏揚州路,不知家中可安好?算了,不想了,想那麼多也白搭。”
十一姐:虞美人——虞美人
“美人妹妹可長住久安了,雕欄玉砌千年在,朱顏亦無改,美人來萬花樓多少,容貌卻真得不曾有改變。”
“姐妹們說錯了,容貌雖未改,心卻蒼老了許多,五花馬,千金裘又能怎樣?我不過要的是最普通的日子,得一心人,白首不離,可怎的就是得不到呢?”
一聲歎息,心中如千年寒冰,淚旋於目,卻要下墜,眾姐妹忙打岔。“這名改得如此精巧,估計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這時又一群姐妹跑得過來,問:“怎麼啦?是都得改名嗎?有沒有我們的事?改得名子怎麼樣呀!”
便引頸過來觀看,遂點著頭,“這些名子真有詩意。”
她們接過媽媽手上的紙,仔細看著……
這時桃花姐姐也跑來,看完大叫起來:“零兒,改名怎的把桃花姐姐給丟了?”
零兒笑著說,“有一個,隻是不知姐姐是否滿意?”
桃花粉臉嬌紅,恰如一枝桃花,“快說說看……”
零兒故作沉思,隻一會兒便笑道:“叫姐姐賀新郎可好?豈不聞: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姐姐麵若紅霞,手裏又愛拿一把白團扇,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姐夫一來,哪有不喜歡的道理!”
桃花低思著,搖搖頭說:“不好,我幹嘛為別人而活著?逢場作戲,還得當真?終不過連戲子都不如的biao子而已。我要作自己的主,叫蘇幕遮!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跟隨我的爹爹看過一場舞蹈,每個人臉上都遮著麵紗,那些女子雖看不到麵容,卻真的好美!那時爹爹拉著我的小手,問我‘青兒,可喜歡看?’,我連著點頭說:‘我喜歡麵紗姐姐。’那是我最後一次見爹爹,回來時怎麼就和爹爹走失了,一直到現在也未能找到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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