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小半柱香的功夫,便走了出來,大聲叫著衙役:“此二人弄虛作假,來我李府招搖撞騙,膽子不小,來呀!把此人亂棒給我打了出去!”
綠蘿高聲叫著:“李大人,李大人……”
豈知李知府背過身去,再也不望她們一眼,任綠蘿急吼亂叫著。
有兩位衙役走上前來拽住綠蘿,把綠蘿壓倒在地,其他衙役,舉起手中殺威棒,打向綠蘿。
浸染聽到響聲,抬起頭來,睜開雙眼,看著綠蘿已經被打得慘叫連連,頓時眼冒金星,再見一身穿官袍之人正在發號著施令,心中已知是李知府,遂猛地站起身來,連聲高喊:“不要,李叔叔,不要打。”
浸染話音未落,豈知李知府更是大聲喝叱著:“打,給我狠狠地打。”
豈料浸染站立過猛,過慌,卻從師爺座摔落下來,撲倒在地,急急地爬向綠蘿:“不要打,求求你們,你們不認我們,放我們走還不行嗎?為什麼要打綠蘿?為什麼?”她撲到綠蘿身上,保護著綠蘿,衙役門舉起高高地棍子,用尋問的眼光看著他們的知府大人。浸染並未流淚,隻是好象眼珠眥出,大大的眼睛瞪著李知府,高大的李知府在浸染眼裏在晃動、晃動……本來就頭痛欲裂,此時更看不清麵前站立的李大人是何種嘴臉。但浸染睜大眼睛,眼睛裏充滿著鄙夷、不屑和蔑視,望著晃動著的李知府。
李知府被浸染的眼神望得心慌意亂,但並未手軟,還是狠狠地叫著:“打。就打這個大的!這個小的本來就有病,打後再死在泰北衙門,把她拉開,打這個大的!”
浸染用痛恨、狠毒和絕訣的眼神盯著麵前這位知府大人,好象瞬間病身全無,她緩緩站立,走了過來扶起綠蘿,衝向李知府,綠蘿一下抱住浸染的腿:“小姐,為了我不要呀!”
浸染指著李知府脆聲地說著,如武林俠客手中的劍那麼清冷卻又錚錚然、響當當:“李大人,今日我冷府遭此劫難,一夜之間全家被屠,我冷浸染落魄如此,以為有婚約在身,投入你門,你不援助倒也就罷了,還把我們認作招搖撞騙的宵小之徒,用殺威棒打殺於我們,你可有半點仁心?可有半點善意?可有半點人情?可有半點道德?頂天立地人,坦坦蕩蕩事,李大人也是讀聖賢書長大,卻不做聖賢事,滿口仁義道德,卻是假仁假義,我為李大人感到悲哀。走出這門,我冷浸染縱然死無葬身之地,再也不會向你李府求救半句。冷浸染就此告別。隻是我要告訴李大人,世界之大,一生無緣;世界之小,半日可見,以後倘若再遇,我和李寒潛,便是仇人,一生一世,永不相戀;即使再見,猶如此簪。”
冷浸染搶過綠蘿手上玉簪,用手掰成兩截,狠狠地扔向李知府,言辭凜冽,冷氣清清,如刀似劍,無情無絕:“請李大人轉告貴公子,我與貴府公子再無婚約,從此以後我與貴公子橋路兩分,恩斷義絕,隻願李大人一家此後無波無瀾,直上雲天,切莫淪落到我冷府如此境地。”
浸染用粗布衣角細細地擦著綠蘿嘴角的血痕,摟著全身顫抖的綠蘿心痛地說:“綠蘿,咱們走。”
綠蘿卻爭脫開浸染,走上前去,撿起玉簪。
浸染蹲下身子,狠命地抽出綠蘿手上的玉簪,拋扔在地,大聲喝訴:“綠蘿,不要這麼沒有骨氣。”
浸染大聲喝叱,走向衙門口。
一會兒綠蘿追上浸染,分開密密匝匝的人群,叫著浸染,浸染轉過身,扶著綠蘿,倆人相攜相擁、一瘸一拐離開泰北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