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藍聽了陸映泉的話,頓時有些沉默,她這才明白陸映泉的用意,所以看雲瑤的目光,也柔軟了許多。
“那你什麼時候才開始打聽消息和情報?”凝藍對雲瑤已然沒有了任何戒心,於是問道,“要知道,太後娘娘隻給了三顆解藥,你的毒在路上已經發作過一次了,還有兩個月,你要是再拿不到有用的消息,你就沒辦法跟太後換解藥。”
雲瑤仔細聽著兩人的對話,聽到凝藍提到陸映泉的毒,不由得上了心。凝藍說映泉在路上已經發作過一次,她很是擔心,不過她也慶幸太後給映泉吃的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還能有轉圜的餘地。
“不是還有兩個月嗎?急什麼?還是你自己的毒急需要解藥?”陸映泉冷冷的說道,“你別忘了剛才那太監說的話,咱們從寧宮來,本來就夠讓人防備了,在她們還沒消除戒心的時候動手,那不是找死嗎?再說了,你覺得情報和消息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聽到的?要真是如此,為什麼太後這麼多年沒收到關於宜國一點不同尋常的情報?”
凝藍不說話了,她不得不承認,陸映泉考慮的的確很周到,相比較起來,她就有些衝動。本以為來宜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不過是探聽情報罷了,利用陸映泉得天獨厚美貌,就能易如反掌。
可是,真正來了這裏,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不容易,所有人都在防備她們,孤立她們,就怕跟她們扯上任何一點點關係,然後被當成細作處死。
她們現在行事必須小心謹慎,不能被人抓到把柄,周圍都是薑太後的人,若真的被人找到她們是寧宮細作的證據,薑太後絕對不可能放過她們。
“我知道了,我挺你安排,暫時不輕舉妄動。”凝藍說道,“但是,你不管有什麼計劃和打算,都必須要告訴我,因為我們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不管是薑太後還是秦太後,都不會放過你。”
“得了,你別在這兒給我放狠話,我不信這一套。”陸映泉說道,“還有,你身為一個婢女,就該有個婢女的樣子,以後人前不許跟我頂嘴,否則該怎麼罰我還怎麼罰。”
凝藍氣的又想頂嘴,可想起剛剛陸映泉的話,又將這股氣忍了下去。
“是,奴婢知道。”凝藍福了福身,如此說著。
“這還差不多。”陸映泉冷笑著,說道,“你把小啞帶下去,給她安排房間,讓她不必每天過來打掃。隻需要隔一段時間來一次就好了。”
“奴婢遵命。”凝藍躬身應承著,然後帶著雲瑤下去了。
作為一個不能說話,而且還要裝聽不見的啞女,其實難度挺大的,因為她不能表現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其實是能聽得見的,尤其是不能讓凝藍知道,小啞就是雲瑤。
不過,沈澈既然用了這個辦法,想必應該是已經安排妥帖的,她隻管用這樣的身份在玲瓏閣裏待著就行,定期去陸映泉的內殿和寢殿打掃,尋找合適的機會,告訴映泉真相。
“你以後就住這裏,玲瓏閣不是什麼門庭若市的地方,不需要每天打掃,你三天去一次,明白嗎?”凝藍將雲瑤送到房間之後,便如此說著。
可看到雲瑤半天沒有反應,她這才想起對方聽不見,於是抬起她的下巴,忍著臉上醜陋的惡心,一字一頓的說道:
“三天打掃一次,明白了嗎?”
雲瑤點點頭,完全扮演著一個聾啞醜女的樣子,讓凝藍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許優越感。
或許,凝藍也就隻有在這樣聾啞醜女的麵前才會有優越感吧。昔日在掖庭宮的時候,雲瑤和陸映泉總是風頭大盛,她既沒有雲瑤的才,也沒有陸映泉的貌,空有一顆不甘的心,卻根本無濟於事。
但是眼前這個醜女,什麼都不如她,現在可以任由她打罵欺淩,怎能不讓她開心。
凝藍沒有待多久就走了,想來應該是不願意跟醜女待在同一個地方太久,不過這樣也好,對雲瑤來說,凝藍越是不願意跟她接觸,那麼她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待凝藍走遠之後,雲瑤關上房門和窗,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腿,剛才凝藍那一腳,踢的可真重,如果不是為了大局,她必定不會讓凝藍這麼輕易的作踐。
擼起褲腿,雲瑤發現她的小腿已經青了,稍稍給自己揉了揉,活血化瘀,然後才將褲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