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你覺得李太醫說的這個辦法如何?”太後看著雲瑤,開口問著。
“回太後娘娘的話,如果讓奴婢選擇,奴婢會同意李太醫的療法,保住映泉的性命。可這畢竟事關重大,需得映泉自己拿主意。”雲瑤說道。
“不必了,這件事哀家替她拿主意就行。”太後說道,“李太醫,請你給陸尚義開藥,再為她施針。”
“啟稟太後,陸尚義始終是女子,由微臣施針,實在說不過去。”李太醫說道,“微臣認為,雲少使也精通醫術,不如微臣開個方子,再將施針的步驟告知雲少使,由她來為陸尚義診治。”
“也好,事不宜遲,你趕緊開方子。”太後點頭,同意了李太醫的提議。
李太醫拿出紙筆,很快寫下藥方。在太後的示意下,錦繡親自去太醫署抓藥,然後回建章宮熬藥,再等待錦繡熬藥的時候,李太醫便已經將針灸的步驟全部告知了雲瑤。
雲瑤或許沒治過這樣的症狀,可她本來也是會醫術的,萬變不離其宗,很快就領會了其中的精髓,掌握了方法。
沒過多久,錦繡就熬好了藥,然後端了進來。
太後吩咐眾人把陸映泉抬到偏殿,放在床上躺下,其他人都不準進去,隻有雲瑤和錦繡進去為陸映泉解這媚藥的毒。
錦繡把藥碗放在一邊,與雲瑤合力褪去了陸映泉的衣服,然後把藥灌到陸映泉的嘴裏,讓她喝下去。
沒過一會兒,陸映泉的身上就開始發熱,這股熱量和之前體內的媚藥產生的熱量融合在一起,似乎推動著之前的熱量往陸映泉腹腔裏走。
雲瑤一直在為陸映泉把脈,等時機差不多了,她便拿出銀針,開始按照李太醫教的方法,為陸映泉施針。
錦繡一直在旁邊看著,讓雲瑤隻能這樣救下陸映泉,根本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雲瑤在施針的時候,心中一直在緊張,手也有些微微顫抖,好幾次她差點連穴位都紮不準確,可一想到這關乎陸映泉的性命,她就立即穩住心神,告訴自己不能出任何差錯。
太後這個命令,無疑是讓雲瑤親手了斷陸映泉成為母親的資格。身為一個女人,若是日後很難再有機會生孩子,該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可是,這一切都無法更改,隻能認命。
李太醫說的這個方法十分麻煩,雲瑤整整在裏麵待了一個多時辰,才徹底把陸映泉體內的藥性拔除幹淨,而當她完成一切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容雅早已經在外麵等的困意連連,可是她仍然強撐著,想要聽到陸映泉安然無恙的消息。
片刻後,雲瑤和錦繡出來,告訴太後,解毒完畢,事情很成功,陸映泉的命應該是保住了,這才讓容雅鬆了一口氣。
“好了,夜深了,你們也該回去了。”解決完這件事之後,太後下了逐客令。
李太醫隨即告辭離開,可雲瑤卻似乎還不想走,因為她還沒有得到太後一個準確的回答,到底會把陸映泉怎麼辦。
“太後娘娘……”雲瑤還想開口求情,卻被錦繡打斷。
“雲少使,今日太後娘娘念在你姐妹情深的份上,已經縱容你多次不敬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錦繡的話帶著隱隱的威脅,卻也帶著絲絲提醒,一下子讓雲瑤如夢初醒。
雲瑤迅速冷靜下來,腦海中也在思索著這一切。
既然太後選擇用這樣的方法保住陸映泉的性命,說明映泉肯定是沒有性命之憂的,她定然會活著。既然活著,那就會有希望,所以她不該再向太後逼問一個結果。
如今太後還用得著她和陸映泉,所以不計較她今日的冒失,可若她再繼續糾纏,惹怒了太後,不僅她活不了,映泉也有可能活不了。
想到這裏,雲瑤立即朝著太後磕了個頭,說道:“奴婢多謝太後娘娘的恩典,也替映泉多謝太後娘娘救命之恩。”
謝了恩,見太後臉上似乎已經有些疲憊之色,雲瑤和容雅便很快離開,將陸映泉留在建章宮裏,獨自麵對這未知的命運。
走出建章宮,一陣冷風吹來,容雅的困意頓時消散了一些,整個人也精神不少。
“雲瑤姐姐,映泉會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容雅看得出來雲瑤很難過,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用這樣蒼白無力的語言去安慰。
“我不擔心,我隻是覺得很絕望。”雲瑤扶著容雅,在道路上慢慢地走著,“雖說這宮裏從來沒有哪一刻真正平靜過,可卻不知道,當映泉知道自己遭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