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屋子裏陷入沉默。
雲瑤見安然說的信誓旦旦,而且她也沒有撒謊的必要,這說明晨曦和蓮心之間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可是就算要塞銀子,那也應該是周美人指使蓮心買通晨曦,在她的屋子裏放下這個荷包,既詛咒了楊美人,又陷害了她,一舉兩得。然而為什麼是晨曦給蓮心銀子呢?
“我知道了,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雲瑤說道,“若是我能查出來晨曦到底在做什麼,我一定讓她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們畢竟是同屋,從前感情甚篤,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遺憾。”
“多謝雲瑤姑娘,那奴婢就告退了。”安然說完,再次福了福身,然後離開了雲瑤的房間。
雲瑤看著桌上兩杯滿滿當當的水,心中一陣歎息。她倒的水,安然一口都沒有喝,也許是被人騙過一次,心中對人也產生了一定的防備。
待安然走遠之後,雲瑤關上房門,坐在屋子裏仔仔細細地將事情都想了一遍,最終她還是發現,晨曦給蓮心銀子的事情,解釋不通,而楊美人和穎兒在晨間請安時候鬧得那一出,才是重頭戲。
想到這裏,雲瑤走到床邊,拿出荷包,然後將荷包裏的東西掏出來,留下了頭發和那張畫了刀的紙,而將那張寫了生辰八字的紙放到一邊,仿照紙上的筆跡,寫了另外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既然已經牽扯了更多的人,那就索性讓她利用這些人,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計劃吧。
做好這一切之後,雲瑤將原先的生辰八字燒到,然後將她模仿的那一張,與之前的頭發和畫了刀的紙放在一起,重新塞回荷包裏,放回原處。
而與此同時,建章宮裏也聽到了這些風一樣傳播的流言。
太後剛剛洗漱完畢,坐在床上,而錦繡在她的身邊為她捶腿,不輕不重的力道剛剛好,讓太後閉著眼睛舒服地享受。
當屋子裏的宮女們都退下,太後這才開口說道:“今兒外麵傳來什麼話,你可都聽到了?宮裏什麼時候盛行這樣的歪門邪道了?”
“聽說此事是楊美人在合歡殿請安的時候說出來的。”錦繡向太後稟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說道,“當著皇後娘娘的麵哭訴,皇後娘娘已經答應要處理此事了。”
“哦?雅兒當場答應的?”太後忽然睜開眼睛,扭頭問著,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
“是。”錦繡點頭,說道,“皇後娘娘主動說要徹查此事,可是短短一天功夫,流言已經放縱至此,也不知皇後娘娘到底處理地怎麼樣了。”
“雅兒果真進步不小。”太後卻並不擔心,“若是從前,雅兒定然不會這般就應承下來,看來雲瑤在她身邊,著實幫了她不少。”
“那麼太後娘娘,咱們要不要出手幫襯?畢竟皇後娘娘還小,這麼大的事情,流言又牽扯到國之根本,奴婢恐怕……”錦繡問道。
“不必。”太後搖頭,“這一次,正好讓哀家看看雅兒的能力,或許……是雲瑤的能力。她若能處理好此事,也不枉費哀家一番心血。盯著點就是了,不到萬不得已,不必出手。”
“奴婢遵命。”錦繡點頭,應承下來。
宮廷之中夜色深深,宮外將軍府的顧清銘卻輾轉難眠,他站在窗前,看著空中明月,想著南方水患一事,想起陸映泉提出的辦法,進而想起深宮之中的雲瑤。
良久之後,他關上窗,回到屋子裏,換上一身夜行衣,離開了將軍府,施展輕功,朝著那庭院深深的宮廷而去。
顧清銘的身影矯健,對皇宮也極為熟悉,躲開了巡夜的士兵,直奔長明宮,用往日的法子,從後殿的窗欞處,跳進了沈澤的寢宮。
此時的沈澤還坐在案幾前,盯著案幾上放著的地形圖,眉頭深鎖。
盡管陸映泉已經給他提供李治理水患的新思路,可是他仍然有很大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比如濟安縣民眾遷居的事情,要交由誰去辦理,而濟安縣民眾,到底要遷往何處。
“皇上。”顧清銘的聲音在沈澤耳邊響起,驚醒了他的思緒。
沈澤見是顧清銘到來,也不惱,隻是覺得有些煩悶,問道:“已經好幾天了,此時還沒能研究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再耽擱下去,雨季到來,洪水爆發,一切都來不及了。”
“微臣思考良久,也仔細研究過濟安縣的地形和位置,最終發現……將濟安縣民眾遷往宜國,是最合適的選擇。”顧清銘頓了頓,然後開口。
宜國兩個字,讓沈澤眼中神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