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雲瑤早進宮一年,和月姑姑相熟的時間也不短,為月姑姑鞍前馬後這麼久,怎的卻聽月姑姑誇起雲瑤來了,這讓她心裏怎麼會舒服呢?
“我說的是事實,若不是因為中饋的事,我倒真想讓她為我所用,這可惜……”月姑姑搖搖頭,然後又對碧水說道,“你就打算愣在這裏等著,不跟去看看?”
“姑姑的意思是,讓我跟蹤她們,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乘之機?”碧水立即明白,抬腳便朝著雲瑤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等——”月姑姑見狀,卻叫住了碧水,“雲瑤和陸映泉哪個比較好對付?柿子還得挑軟的捏呢!”
月姑姑一句話,提醒了碧水,她頓時改變了方向,追著陸映泉而去。
這話沒錯,雲瑤和陸映泉看起來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可是雲瑤的心思太過縝密,人也聰明,想算計她不太容易,而這個時候,陸映泉就是突破口。
她記得,有好幾次都是陸映泉惹禍才連累了雲瑤。
所以,如果能拿到陸映泉的把柄,豈不是容易的多?就算雲瑤再怎麼聰明,她也不可能保護陸映泉一輩子,各個擊破,才是最好的選擇!
月姑姑看著碧水離開,不由得搖搖頭,轉身回到自己的屋子,若碧水有雲瑤一半聰明,又何須她事事提點?
而前去兩個殿裏送衣裳的雲瑤和陸映泉並不知道,她們早已經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她們更加不知道的是,不管她們再怎麼小心,也無法防備月姑姑和碧水的處心積慮。
雲瑤一路上朝著西邊的宣和殿走去,她並不是很知道路,在路上還問了好幾個在內宮裏當差的姐姐,才成功找到宣和殿。
像她這樣的三等宮女,是沒有資格麵見主子的,她隻能在外殿候著,等著蔣美人身邊的二等宮女將衣裳接了才離開。
回來的路因為走過一遍,就快得多了,可因為她身上的傷勢,還是無法走的很快。
看了看天色,就快要到用晚膳的時間了,如果她和陸映泉來不及趕回去,掖庭宮裏的其他人可沒那麼好心,想著給她們留點吃的,所以她必須快點,免得誤了時辰。
走了這麼遠的路,雲瑤的傷口早已經裂開,身上也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浸濕了衣裳,然後緊貼在她的傷口上,難受得緊。
伸出手,擦了擦額頭,隻稍微倚著回廊的柱子歇了一會兒,雲瑤便又繼續趕路。
“雲瑤姑娘——”
在經過禦花園假山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叫了她的名字,卻忽然間嚇了她一跳。
扭頭一看,卻是在太醫署當差的小印子。
雲瑤四處看看,並沒有發現有別人,便走到假山旁邊,擋住自己,開口道:“小印子公公,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隻是個小奴才,當不起姑娘稱一聲公公。”小印子謙恭地笑著,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說道,“姑娘,這是我從太醫署拿來的上等金瘡藥,對姑娘的傷極有用。原本昨兒個就想給姑娘的,可沒尋著機會……”
雲瑤看著小印子手中的瓷瓶,心中一陣感概,然後接過來。
她並不是矯情的人,現如今這種情況,總不能每天都靠金銀花來鎮痛,這瓶金瘡藥來的正是時候,所以她也沒有拒絕。
“既如此,多謝公公了。”雲瑤將瓷瓶收下,對小印子道謝。
“姑娘切莫客氣,將軍吩咐了,在這宮裏要好生留意姑娘的情況,若敢讓姑娘有半分損傷,將軍回來可饒不了我。”小印子開玩笑似得說道,“隻是,我不過是個小太監,能力有限,若是將軍在,也不至於用這樣的藥了……”
“公公有心了,此等恩情,雲瑤銘記在心。”雲瑤說道,“隻是公公這般幫我,若是被太醫署的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這個姑娘不必擔心,太醫署的東西,也常有被他們拿走的,這些個小物件,報給內務府誰都不會在意。”小印子說道,“另外,我每日都會幫著太醫署往各宮送點藥材,雲瑤姑娘若是有需要的,可以告訴我,我都能想辦法給姑娘弄來。”
“這個金瘡藥,已經是救了我的命了,其他的暫時還不需要。”雲瑤頗為感激地說道,“謝謝公公。時候不早了,若再耽擱下去,恐怕又要被罰了,我就先走了,公公也早些回去吧。”
說完,雲瑤辭別了小印子,瞅準了四下無人的時候,從假山後麵走出來,回了掖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