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問夏根本就是裝的!
可笑她方才還想讓問夏去求情,這不是異想天開嗎?看來問夏這條路是走不通了,要救雲瑤,還得另外想辦法才是。
想到這裏,陸映泉扭頭就往回走,卻在回房的路上,看到了還在小步挪動的如梅。
給了如梅一個冷眼,陸映泉自己回到房裏,默默地去想辦法了。
可一連兩天,陸映泉都沒有想到任何辦法,她不知道雲瑤在水牢裏受什麼苦,就一直心神不寧,就連當差的時候也心不在焉,做的活兒也不到位,得了管事嬤嬤的好些批評。
而那些等著看好戲的宮女,逮著機會就朝月姑姑告狀,說陸映泉不好好當差,頻頻犯錯。
有的人甚至把事情誇大了說,說陸映泉故意犯錯,為的就是惹怒了主子,讓月姑姑不好交差。
這話傳到月姑姑的耳朵裏,心裏對陸映泉不由得又恨了幾分。
“陸映泉,這幾日你屢屢犯錯,表現不佳,今日就罰你獨自一人去風來水榭掃雪。”月姑姑成心刁難,就將最難辦的差事交給陸映泉。
風來水榭地方大,原本是皇上宴請群臣的場地,平日裏根本用不上,也鮮少有人去,上一次和雲瑤她們那麼多人一起,也隻是掃風來水榭門口那條路而已。
可是這一次,月姑姑竟然讓陸映泉一個人去掃整個風來水榭,這不是成心是什麼?
“月姑姑,這不公平!風來水榭那麼大,我一個人根本掃不完!”陸映泉大聲反駁著,希望月姑姑能改變主意。
“掃不完今天就不準吃晚膳。”哪知月姑姑竟然來了這麼一句話,“今天掃不完,明天接著掃,什麼時候掃完,什麼時候才能吃晚膳!”
說完這番話,月姑姑便帶著碧水和凝藍她們走了,隻留陸映泉一個人站在原地,心中憤恨。
這天兒就像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這會兒雪是停了,可誰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若是她掃一次,就下一次雪,那豈不是永遠沒完沒了?
刁難!赤|裸裸的刁難!
陸映泉憤憤不平地想著,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去庫房領了笤帚,獨自一人朝著風來水榭而去。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雲瑤所說的“步步殺機”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宮裏,不是人好就能獲得平安,也不是溫順就能得到安逸。因為人心從不滿足,你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遭人算計。
雲瑤,倘若這一次我們能逃過此劫,我一定什麼都聽你的!
陸映泉在心中這般想著。
因為經過了這麼多事,她不得不承認,雲瑤說的是對的,如果她還想在這宮裏活下去,如果她還想實現自己的夢想,那就必須聽雲瑤的。
所以雲瑤,你一定要挺住,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想到這裏,陸映泉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了決定,不管結果會怎麼樣,她都要賭一把!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雲瑤在水牢裏,已經奄奄一息。
整整兩天,沒有食物,也沒有水,雲瑤就靠著強大的意誌力,熬過了饑餓和幹渴,熬過了刺骨的寒冷和無盡的黑暗。
自從那兩個婆子離開後,水牢裏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來過。
雲瑤單薄的身子縮在牆角,緊緊地將自己摟著,蜷成一團,希望這樣能夠暖和點。
陰冷潮濕的牢房裏,甚至連一點可以禦寒的東西都沒有,哪怕是鋪在地上的稻草,也早已被人收拾地幹幹淨淨,沒留下一根。
雲瑤原本紅潤的臉蛋兒已經變得蒼白,嘴唇泛著烏青色,下唇甚至裂開了一道道細細小小的口子,有的口子滲出了絲絲鮮血,然後凝固,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詭異地單薄。
就好像風一吹,她整個人就要化作一陣煙兒,飄了散了……
這一次,還能活著嗎?
入宮這麼久,從來沒有哪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直麵死亡,雲瑤覺得自己眼前好像出現了兩道影子,一道黑的,一道白的。
那是黑白無常嗎?是來勾魂的嗎?
腦海中想著一些沒有邊際的念頭,雲瑤扶著牆壁起身,朝著前方的那兩道影子走去。
忽然間,那黑白無常的身影變成一道青光閃過,消失不見,而出現在雲瑤眼前的,卻是她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個晴朗俊逸的男子。
“顧將軍……”
雲瑤口中喃喃,朝前走了兩步,緊接著眼前一片眩暈,轟的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