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白駒過隙,起風驚鳥(2 / 2)

這長廊真是長的離譜啊,王莽在心裏暗想。這座樓大的像是迷宮一樣,周圍的牆壁上花紋細密,看似是精致的裝飾,實則是機關的掩飾。這刺獄樓樹敵無數,為了防止敵人報複,自然要有所作為,若是這管家心生歹念,想要取自己性命,恐怕隻要動一動手指,那自己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正想著,管家突然停住了腳步,輕輕敲響一扇門。然後敬畏地說道,“樓主。”

“讓他進來吧。”屋內的男子朗聲說道。

王莽推開了那扇承載了時光秘密的門,終於見到了這個巨大組織的主人,“長樓主好。”

隔著輕紗綢羅,他隱隱可以看見簾後的男子,襲一身青白色銀項長衫,膚如凝脂,宛如一塊玉器。眉宇勾勒出少年的英氣,定然是俊美之人,卻被麵具遮住了半張臉。

男子悠然說道,“刺獄樓一向不惹朝政。我已答應見你,若沒事,你也可以回去了。”

簡單明了,幹脆利落,語氣裏皆是不容置疑的堅定。不愧是這刺獄樓的主人啊。

王莽一笑,“我當然知道貴樓是不會殺朝廷中人的,我想拜托長樓主幫我殺的人其實無關朝政。”

“噢?”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對麵那個中年男人,這個人一向野心勃勃,已到了這個年紀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權貴,如今煞費苦心來找自己,所求之事竟然無關朝政,這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繼續問道,“你要殺的,是何人?”

王莽倒也不介意直接切入正題,說道,“荀軻。”

刺獄樓樓主一怔,“此單不接!”

對於這個解釋王莽倒也不算錯愕,“還是舍不得嗎?長淵?”

長淵一驚,大怒道,“放肆!”

一道凜冽的白光呼嘯而過,垂在王莽麵前的輕紗霎時根根斷裂。眨眼功夫死亡的氣息就已來到他的鼻尖。

周圍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

王莽繃直了身子,臉色煞白,感覺自己背後的冷汗都要結冰了一樣……

長淵沒有用劍,僅僅隻是用一顆沒有棱角的白色棋子就已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還好自己沒有賭錯。刺獄樓一向不惹朝政,可王莽本身就與朝政脫不了幹係,背後隱藏著的王家勢力又如猛虎一般伺機而動。長淵縱然被他惹怒,也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了輕紗的遮掩,王莽更加仔細地看清楚了長淵的臉,那的確是一張精致得讓人羨豔的藝術品。可另外半張臉卻被麵具所覆蓋,實在讓人唏噓。

王莽深吸一口氣,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故作鎮定地說道,“樓主果然就是當年那個愛慕荀軻的女人,長淵啊,多年前您向他發起挑戰。他隻說不與女人決鬥,卻在你發起攻擊之時,將你重傷毀容,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下手如此歹毒,實在是令人發指。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該殺嗎!”

“你懂什麼?”長淵眉頭一蹙,王莽挑起了往事,讓她心中實有不悅。

那時候的荀軻還沒有白虎,也不過是門派中一個比較有天賦弟子罷了。她與爹爹來拜訪荀軻的師父,便看到了荀軻在庭院練劍。

雙手合握於劍柄,朝著庭中的桃樹一舞,未見其變化,過了片刻,忽有一陣南風吹來,樹上悠然落下一朵桃花,落地後桃花的花瓣被利器切割開來。出劍極快,竟未破壞花朵的紋理。

長淵立刻就看呆了,她從未見過劍,輕薄修長,淩厲無比。長家派一向注重內功,萬物皆無形,萬物皆有靈,他們主張化萬物為武器,而沒有特定的武器。

少年的動作優美,招式漂亮,衣袂飄然,讓她看一見傾心。荀軻的師父見長淵喜歡荀軻,便讓荀軻多陪她幾日。

她一直纏著荀軻教她劍法,可荀軻隻是說劍法不能外傳,所以隻能教她下棋。每一次下不過他,她便會用氣功化棋子為武器,暗算荀軻。久而久之,荀軻竟也學會了她的招式——化萬物為武器。

在荀軻的黑棋飛過來打掉空中那顆她剛剛打出去的白棋時,她心有不悅,說一定要和荀軻比試一次,荀軻害怕傷害到她,便說不與女人比試。

從小到大,她都一直被當作長家的繼承人來看待,哪受過這樣的性別歧視,將棋子一把撒出。荀軻一驚,揮劍擋棋,但劍法始終不成熟,竟劃傷了長淵的臉。

三道劍痕,猶如來自地獄的利爪。

“既然長樓主舍不得殺他,不如我們合作吧,或許我能幫你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