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斷了朝斜幾根重要的筋脈,廢了朝斜一半的武功,讓他鮮血淋漓地離開長安。
盡管這樣,朝斜也始終沒有還手。
這世間的無情之人心中也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不可以違背的,那些口口聲聲說著絕情之話的人,一定也曾深擁過一段真情。
朝斜始終都記得,他殺了同門,他傷害了那個如同親人一樣的師兄,發誓從此不再做類似的事情。
雖然青龍並不是他的同門,卻與睚眥一樣出自古道裏之手,與白虎朱雀出自同一口熔爐。
所以他不能殺。
縱使劉欣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也不能殺。
長安茶館裏,樂聲朗朗。男子正著一身墨藍色長袍,跪坐於桌前斟茶。
廊間腳步聲漸而貼近,“客官,到了,您看,就是這兒了。”
斟茶的男子扭頭去看剛進門的那位客官。
身材高大魁梧,背上一把玄武大刀。
斟茶的男子一笑,道,“杜吳啊杜吳,你可終於來了。”
男子把刀放下,坐於桌前,“嗯……等了幾日啊?你山裏沒事吧?”
“我這山大王當的到也輕鬆,沒什麼事,就是等了幾日還遇到了一位故人……”
“哈,我昨天可是看見你去青樓了。是那位故人嗎,七爺做事不是一向都光明磊落嗎?”
七爺飲了一口茶,立馬轉移話題,“哎,別說了,這事以後再和你解釋。快說說你千裏迢迢叫我來長安到底是幹什麼?”
對對對,光顧著調侃老友了,竟然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杜吳解釋道,“你知道王莽回來了嗎?”
“王莽?”七爺眉頭微蹙,“王家大勢已去,如今傅氏獨占鼇頭,對他又是恨之入骨,他還回來做什麼?”
“想東山再起吧,他想複仇。”在哪裏摔倒,就隻能在哪裏爬起來。
“與我何幹?”他揚眉,對於王家他的確有恩要報,但他實在不喜和王莽這個人有太多交集。
“七爺,這江山本就應該是屬於你的,你才是先帝的子嗣。那劉欣不過也就隻是先帝的侄子罷了。”
七爺懶懶的靠著椅背,握在手中的黑陶茶杯,隨著他白淨修長的手指輕輕轉動。他對於皇權政事倒是沒什麼興趣。不過往事重提,倒是讓他心緒不佳。
他的確是先皇與女官的兒子。但也正因他是皇子,而威脅到了當時皇上的寵妃,趙飛燕姐妹的地位。趙飛燕姐妹又怎能讓他們母子倆好過?
他不僅沒有享受過一天的榮華富貴,反而年幼喪母,流落為乞丐。
若不得王家王舜的庇佑,恐怕早已死在了趙飛燕姐妹的手中。
杜吳與七爺結交時,本同為落魄之人,但七爺當上大王後便立馬資助杜吳經商,讓杜吳有了一點生存的資本。同位江湖中人,自然講的是義氣,七爺便也將自己的身世告知了他。
杜吳一看七爺眉頭深鎖,便知道他是想起了殺母之仇不得不報,於是向他提議道,“若是你和王莽可以合作,你幫他登上昔日高峰,他便可以幫你殺了趙飛燕。”
七爺一怔,殺了趙飛燕嗎?
這個誘惑,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