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她幹脆地回答道,“爹爹和我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我不去招惹是非,那麼是非也不會來招惹我。”語氣真誠,心存良善,無所畏懼。
僧人倒是笑了,看她那雙似水波蕩漾的雙瞳,突然想起了某個人。
真的太像了。
那落滿灰塵的心,竟突然有了燃燒的欲望。
他頗有意味的說道,“去看看也好,長安倒的確是座有故事的城。不過你若是遇到了那個聞名四海的荀軻,倒是要記住,切莫招惹是非。”
餘碗喜愣了愣,人人都說荀軻如此,可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她問他,“你去過長安嗎?”
“去過。”
“為什麼回來了?”
僧人笑了笑,搖搖頭。指著另一個山頭說道,“你看,那就是我們寺了。”
餘碗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穿過層層障礙,終於看到了一個像是寺廟的小點。她驚奇地問道,“那麼遠,你今天要起多早才能走到這?”
“我有說過我是用走的嗎?”僧人問她。
“不是用走的,難道是用飛的嗎?”
他好看的眉毛一揚,笑了起來,“就是用飛的。”
餘碗喜一怔,義正言辭地說道,“騙人,你又不是鳥,怎麼會飛呢?”
他雙眼一眯,透露出些許微危險的氣息。薄唇輕起,緩緩地問道,“不信嗎?”
“不信。”
餘碗喜說的倒也幹脆,但這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僧人眼眸裏危險的氣息更加肆虐了,宛如一朵荊棘叢中的野玫瑰,充滿了誘惑與禁忌。哪像個僧人?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僧人便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其橫抱起來。縱身一躍竟踩過樹枝,幾步飄渺,猶如羽毛一般輕盈,淩駕於空中。
餘碗喜隻感覺自己的雙腳突然懸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一下子飛過了樹枝,嚇得她立馬開始大叫起來。
“救命啊!待會打雷會劈死我們的!”
僧人見她如此驚慌,突然覺得好笑。像是戲逗一樣,故意不把她放到地上。
待餘碗喜終於平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和鳥兒一樣,朝著天空的彼岸翻飛,然而剛剛自己所敬畏的大自然,現在竟然如螻蟻一般被自己俯瞰。
餘碗喜咽了咽口水,愣愣地看著僧人,這個人真是惹不得,怎麼說飛就飛呢……
餘碗喜也不敢再妄作了,生怕自己待會一句話不對,他就把自己隨意地從這千裏高空之處丟了下去……
僧人帶她繞山繞水了一周,才把她放下。
不知不覺,天空竟已變得晴朗。一抹炫彩的弧度爬上青空。
因為被抱得太久了,剛落地時餘碗喜感覺自己腳都是麻的,有點重心不穩,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實在滑稽。
僧人一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餘碗喜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回答著,“啊?我叫餘碗喜。”
“碗嗎?”僧人輕輕點了點頭。“貧僧法號無念,今日就與姑娘就此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