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喜歡在主客廳用餐,便將小客廳隔成了用餐房。
剛拉開小客廳的推拉門,莫黎便見蘇傾羽一襲寶藍色包臀短裙,頸間一條小巧的淡藍色珍珠項鏈,耳上是同款耳釘,直直地站在與他隔了一個餐桌的地方。
蘇傾羽看了莫黎一眼,便拉開椅凳坐在餐桌前,對他,視而不見。
除了初時眸子裏閃過的一抹驚豔,之後,莫黎垂下眼簾,眸子裏再無波瀾。隻是,他卻將蘇傾羽這幅模樣牢牢印在了心上。
用過早餐後,蘇傾羽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莫黎,聽著他說:“準備一下,在大門口等我。”
蘇傾羽一直都知道,莫黎從來都是那種麵癱臉,麵無表情是他的招牌表情,這一點上,他們是極其相似的。
她點了點頭,“好”,隨後便去了主客廳,那了之前掛在衣竿上的包包,米白色,和她腳上的鞋子同色,裝上他買給自己的白色魅族手機,裝了現鈔的錢包以及屬於自己的一些鑰匙,一支錄音筆,一支簽字筆,一本小小的便簽本。
許是之前做了太久的電台記者,有些東西,不帶,總是會感覺缺少什麼東西。
蘇傾羽踩著那雙十公分的米白色高跟涼鞋,乖乖的展在大門口等著莫黎。許是陽光過於燦爛,她的眼睛有些酸疼,總是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她會跟他走。
不是不想逃離,隻是,時機不對。
之前因為墨墨答應莫黎,那時,是一個時機,可她沒機會把握。
現在,卻不是最佳時機,但在不久的將來,如果她能回來,她會將一切安排妥當,那時,她會離開。
一輛純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蘇傾羽的麵前,車子後座的男人帶著黑色的墨鏡,看了她一眼就又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風景。
“上車”,他的聲音從來都是清冷的,她想例外的或許隻有他在床上時。
在蘇傾羽坐上車後莫黎遞給她一副墨鏡,墨中帶紅,紅中又彰顯墨色,低調中又有著淡淡的奢華,冷豔中夾雜著幾許清貴。
“謝謝”,蘇傾羽接過墨鏡,並將它放入包包中。這是她最喜歡的風格款式,莫黎,他一直都記得。
車子行駛在路上,身邊的莫黎一直催促著加速,想來也是由於心煩吧!可她蘇傾羽的心煩,又要靠什麼來排遣呢?
他們之間總是沉默的。
莫黎帶著她過安檢時,她不願做聲,索性便扭頭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們。
許久,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蘇傾羽隻當是因為想念,所以,看錯了吧!
從包包中拿出那副墨鏡,不緊不慢的戴在眼上,不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事,有什麼資格窺探她蘇傾羽的心理。
眼,極快的搜索著那抹熟悉的人影。
那抹人影是那樣的熟悉,那張臉蘇傾羽熟悉的幾乎像是刻在心上一般,那是除了言煒以外,第一個對她好的且年齡相仿的男人。
他大她三歲。
他曾經叫她“蘇兒妹妹”。
他曾親昵的喚她“小丫頭”。
他曾說,“蘇丫頭,過去的都隻是過去,咱家丫頭這麼聰穎乖巧,肯定明白人是要往前看的,哦!” 他曾對她極為寵溺,連她叫他“小處”也不曾生氣。
那時,她說:“壞蛋齊涼初,蘇兒妹妹我就叫你小處吧!小處,小處哥哥!”
她記得,他也隻是無奈地揉了揉她的發。
她記得,他說她的名字很有趣。
“傾盡一切來愛你”。
“傾盡一切來愛你”,蘇慕凡喜歡玉器,近乎成癡,他愛惜自己的羽毛,她的名字是傅夕辰取的,的確稱得上是“傾盡一切來愛你。”
流入嘴角的鹹澀,讓蘇傾羽極快的回過神來,心底也滑過濃重的苦澀。是她,害得她的“小處哥哥”背井離鄉,兩年的光景,他還會記得那個“蘇兒妹妹”麼?
她蘇傾羽還有資格站在他麵前嗎?
她總是會禍害別人,先是言煒,再是她的“小處哥哥”。她是不是不該有自己的幸福,是啊,她蘇傾羽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幸福!從來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