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票?”那是什麼?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久魃笑得更開心,拍著手跳了一圈,十足一個平常人家七八歲的小孩,然後獻寶似的從衣兜裏掏出了一遝銀票,在夜珩君麵前晃蕩道:“師傅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告訴你哦,在這裏有了這個你要什麼都有什麼,要糖果或者是雞肉鴨肉……”
久魃嘰裏咕嚕說了一通,夜珩君隻淡笑的看著他。這樣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就算還未並未有多相熟,但夜珩君還是願意慢慢的接受他的親近。左右他也是要賴定他的樣子,那為何不找個伴呢?
兩人就近找了間客棧,環境倒還一般,隻後院卻臨近一些勾欄院巷,雖不是那些三教九流之地,卻能在房中聽到笙歌曼曼,嬉笑嫣語。
不多時,一聲似琴非琴似箏非箏的聲音響起,那邊的吵鬧之聲便停了下來,隨即一個清朗溫潤的男子聲音響起,卻是唱著一首詞曲。因隔著有些遠,隻飄飄忽忽聽得些,大概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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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如畫,誰剪煙雨戲紅花,如落霞,心念思白發。
細柳飄,煙雨漫洗霧如紗,豔陽照,誰能一手執扇點江山。
輕塵纖,酒滿罍,更闌燭短人落榻,誰在窗下留落點滴沙。
城落壘,宮殿醉,扶蘇煙波淼如水,萬馬千軍誰仗劍劈揮。
秋雁去,冬至追,一年一歲一壺淚,一場夢境一段情難墜。
夢魂歸,碧落黃泉彼岸花,蒼月穹,星點紅塵笙歌鎖青塔。
清歌嘹,誰在梧桐戲珠耍,如崢嶸,青顏換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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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珩君突然停下手中的事,就這樣靠在窗簷邊,將窗戶打開,能看到燈火輝煌的夜街,街角處還有幾盞繡花燈籠迎風高揚。而正對著後院的那一座高樓,卻是極其豪華的,不僅裝璜高雅,且看那人流絡繹不絕的出入,也能看出其繁華之境。
隻這場景卻是有些熟悉,似乎曾經也有個男子,在如此地方,一臉淡笑,盤腿而座,麵對著成千上萬的人,眼中映出一個火紅的身影,以及那曼妙的舞姿,似乎就這樣燃燒了場上所有人的眼睛。
“師傅,夜裏寒涼,怎的打開窗戶了呢?”久魃向店小二拿了些水進來讓對方洗漱,卻見他在窗戶旁,陷入沉思,隻不知在神傷些什麼,隻那雙眉緊蹙,總有一層憂傷之感。
“久魃,告訴師傅,究竟是師傅夢裏的是真實,還是如今才是真實。我總有一份不真實感,某些人某些事,總覺得熟悉,卻又是陌生的,這樣的我,好像很矛盾。”
久魃擰毛巾的手一頓,有些不解的看著他,那側麵在燈火的照耀下,極其的豔麗卻又脫俗,他的師傅永遠都是這樣的好看,似乎歲月從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一星一點的痕跡。
“師傅,我記得你前世曾經常與我說,世間芳菲也就那幾年,於我們隻不過一瞬間,那浮生重重,何必事事時時計較,夢也好,實也罷,總歸還是這樣子過的,好與不好,恍然夢一場,全部都過去了,再差也沒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