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銘刻名(2 / 2)

那日聚聚、霍霍四人果真將外頭的幾個妖窩給一起端了,鬧得雞飛狗跳,最後他們挨不過,便都紛紛逃了,準備去其他地方尋個處所,重新開始,也不願承受那幾個小祖宗不顧後果的嬉鬧。

這些日子下來,看跌山卻是太平了許多,可也正因為太太平了,心中反倒浮起一股煩躁。久魃已經許久未回來了,也不知是被什麼絆住了。或是喜歡上了什麼新奇玩意。

而他的雙眸,每日夜裏,給他反饋回來的,卻也隻是凡界的繁華於紙醉金迷。太平盛世,人民生活便帶上了幾許奢靡,似乎不久之前,新皇政變登基,將其叔父斬於大軍之前,順利奪了權,雖在登基的名頭上名不正言不順,但這兩三年來,倒也政治清明。

竹寒弦對於青與白兩人返歸回來的信息,因與夜珩無關,便也並未關心,隻不知,他心心念念之人,卻也將會有與那個奢靡朝廷,有揪扯不清的牽連。

月華如洗,照在他的身上帶著夜的寒涼,竹寒弦並未留在山穀的茅寮中,而是到了竹林間的那條小溪處,汩汩流水,叮咚清脆,襯得今夜,更顯荒涼。

離他平日裏打坐修煉處不遠,他親手為安從立了塊墓碑,隻簡短的幾行正楷小蠅,還是當年夜珩無意中的歎息,他卻記了下來,篆刻在了那石碑上。

靠著冰冷的石碑,緩緩坐下,側耳傾聽著韌尾草叢中傳來的細細鳴叫,似乎那些蟲兒,都在歡聚中,帶著幾絲歡快,如今卻是在敘話般的嘮叨。

“安從,今日又隻有我與你一道了,或者他還未轉生,又或者,不知在紅塵中輾轉了幾個顛沛流離,隻不知,他是否還記得我與你。”

“安從,你說我是否不該執著於某些事,隻要放手去尋他便可……”

“安從,若是你要回來,便回來吧,我會想辦法幫你恢複真身……”

竹寒弦獨自一人,仰頭看著無辨別光線的方向,臉上帶上了悵然。無論他多堅強隱忍,他總也有脆弱的時候。

紫菱花開開敗敗幾個經年,紅竹下青衣人依舊在月下。曾經深邃柔和的眸眼,如今隻剩無底洞般的思念。

隻在看跌山中的竹寒弦不知,久魃在凡界卻也遇到了些問題。隻在四處奔波之時,他遇到了一個故人,乃清風仙人座下第一弟子——風語。

“你說清風師叔要我跟你回去?回去哪?”久魃不解,並且還帶著些戒備意味。

一直以來,他便覺得清風仙人對自家師傅是敬畏有之,照料有之,便與清風殿中的人也連帶著高看幾分。加之論輩分,清風仙人本是他師傅夜珩君的師兄,但因為他師傅是女媧娘娘座下第一大童子,身份自然也就高出了幾分,才有了如今這個輩分。

他與風語,也是打小就有的交情,且他師傅經常鎖在單靈宮,鮮少出來與他一道玩兒,他便愛纏著與他年齡較為相近的風語。

隻當年瓏禦清點兵來擒拿他師傅之時,清風仙人與風語皆知情,卻並未阻止,也瞞著他,才導致最後他連師傅最後一麵也不得見,心中便也就帶了怨懟。

事後他也聽說清風仙人攜著弟子風語,避世隱居去了,本想找人出口氣的,卻也在時間的沉澱中,慢慢的淡了下去,如今風語卻親自找上了門。